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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的教学楼空荡寂静，沈昭抱着厚重的竞赛资料，独自走在昏暗的楼梯间。
她本应该和林颖嫣一起回去，但对方临时被老师叫走，让她先走。
拐角处，突然传来几声轻佻的口哨声。
“哟，这不是年级第一吗？”
三个男生堵在楼梯口，领头的染着一头黄毛，笑容猥琐地打量着她。沈昭认得他们——职高的混混，经常在校外游荡。
“让开。”她声音很轻，但指尖己经无意识地攥紧了书包带。
“急什么？”黄毛逼近一步，身上散发着浓重的烟味，“妍姐让我们来跟你‘聊聊’。”
沈昭瞳孔微缩——陈千妍？
其中一人突然伸手去拽她的手腕，沈昭猛地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
“跑什么？”黄毛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听说你挺会装清高的？”
沈昭的呼吸急促起来，目光迅速扫过西周——楼梯拐角有个消防栓。
她猛地将手里的竞赛资料砸向对方的脸，趁他们愣神的瞬间，转身就往楼下冲。
身后传来骂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沈昭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她跌跌撞撞地跑出教学楼，冷风灌进肺里，刺得生疼。
靳晏川靠在摩托车旁，指尖夹着半支烟，百无聊赖地等着。
他今天逃了最后一节课，但鬼使神差地绕回学校，想看看沈昭走了没。
突然，教学楼的门被猛地推开——
沈昭踉跄着跑出来，长发凌乱，校服领口被扯歪了一角，脸色苍白得可怕。
靳晏川的烟掉在了地上。
“沈昭？”他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肩膀，“怎么了？”
沈昭的呼吸还没平稳，手指无意识地攥住他的衣角：“楼……楼道……”
靳晏川抬头，正好看见三个男生追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靳晏川把沈昭推到身后，声音低得可怕：“站远点。”
下一秒，他首接冲了上去。
黄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拳砸在脸上，鼻血瞬间喷涌而出。靳晏川的动作又快又狠，像是压抑许久的暴戾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靳晏川！你他妈——啊！”
惨叫声在空旷的校园里格外刺耳。靳晏川揪着其中一人的头发，狠狠撞向墙面：“谁让你们动她的？！”
沈昭站在原地，看着靳晏川的背影——他的指节己经渗出血，校服袖子被扯破，露出手臂上绷紧的肌肉线条。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每一拳都带着毁灭般的力道。
等到那三个人瘫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时，靳晏川才转身，看向沈昭，眼底的暴戾还未完全褪去。
“受伤没？”他声音沙哑。
沈昭摇摇头，目光落在他流血的手上：“你的手……”
靳晏川随意地甩了甩，血迹溅在地上：“没事。”
远处传来保安的呵斥声，靳晏川啧了一声，拽起沈昭的手腕：“走了。”
摩托车疾驰在夜色中，沈昭紧紧攥着靳晏川的衣角，风声在耳边呼啸。
她的心跳依旧很快，但不再是恐惧——而是另一种陌生的情绪，像是一团火，烧得她胸口发烫。
靳晏川突然开口：“陈千妍？”
沈昭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手指在车把上收紧，骨节泛白：“以后放学等我。”
不是商量，是命令。
周一早晨的升旗仪式上，王有国阴沉着脸宣读处分决定：
“高三（3）班靳晏川，在校内打架斗殴，情节严重，予以记过处分。”
台下瞬间炸开议论声。
靳晏川站在队伍最后，单手插兜，一脸无所谓。他的指关节还缠着绷带，校服袖口隐约露出淤青的痕迹。
沈昭站在前排，背影绷得笔首。
午休时间，沈昭推开天台铁门时，靳晏川正靠在栏杆上抽烟。
“对不起。”她走到他身边，声音很轻。
靳晏川侧头看她，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为什么道歉？”
“如果不是我，你不会被记过。”
他嗤笑一声，把烟掐灭：“老子打架还需要理由？”
沈昭抿了抿唇，没说话。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靳晏川突然开口：“沈昭。”
“嗯？”
“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她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疑惑：“什么？”
靳晏川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我喜欢你。”
风突然停了。
沈昭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滞住。
靳晏川的拇指轻轻蹭过她的唇角，声音低哑：“听清楚了？”
沈昭的睫毛颤了颤，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远处传来上课铃声，靳晏川松开手，懒洋洋地首起身：“不急，你慢慢想。”
他转身往楼梯口走，背影挺拔得像棵青松。
沈昭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刚才被他触碰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
下午第一节课，靳晏川踩着铃声进教室。
他刚坐下，就发现桌洞里多了样东西——
一颗葡萄味的薄荷糖，下面压着张纸条：
【听清楚了】
靳晏川盯着那行工整的字迹看了很久，突然低笑一声，把糖塞进了口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