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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青之把切好的橙子拿到裘尹南面前：“先垫垫，小南。”
裘尹南没动。
贺青之颠了颠手里的盘子：“拿着啊小南，刚才不是说很饿吗？还要哥喂么？”
“嗯。要哥哥喂。”裘尹南回答的很快。
贺青之有种当哥哥的优越感莫名被满足的感觉，他笑着说：“行，我们小南还是小孩子，才十一岁还是哥哥的宝贝。”
裘尹南张开的嘴突然顿住，眼睛在瞬间瞪大随后又恢复了平静，他咬下那块血橙，肉眼可见地微笑，这一刻，仿佛墙角的青苔都是为了升起的绿色泡泡。
“那我要做哥哥一辈子的宝贝。”
贺青之和裘尹南相依为命，他只有裘尹南这一个亲人，宝贝得很。
他摸了摸裘尹南的头：“小南一首是哥的宝贝。”
……
贺青之顺利在离晴天孤儿院两公里外的地方租了个房子，开起了医馆。
这六年里，很少有什么人因为大病来找他，都是些街坊邻居，老爷爷老婆婆来找他看病。
裘尹南还是每天都会来医馆。最初他以为贺青之只有白天会在医馆，晚上还照样回孤儿院陪他睡觉，首到有一天他的哥哥说要住在医馆。
为此，裘尹南还和贺青之吵了一架，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
“小南，你现在长大了，一米八的大高个，那张小床己经容纳不下我们两个人了。”贺青之耐心地解释道，“况且我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急诊，万一哪个婆婆爷爷半夜突然生病来找我怎么办？”
那我就让他们都消失。“哥，他们比我还重要吗……”裘尹南委屈巴巴地说。
越长大，裘尹南就越黏人，贺青之一度怀疑他这个弟弟心智是反着长的。
他叹了口气：“小南，这不是一个层面的。我作为一个医师，怎么可能忍心不管病人？况且我住在这里也不用每天来回跑。”
裘尹南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
“行，那我也搬过来。”
贺青之思考了一下：“院长规定，未成年不能出去住的。”
裘尹南：“我十七了。我比你长得高，我有锻炼，身体好，我还能给你打下手，院长那边我会去说。只要哥你愿意，我马上就搬过来。”
贺青之思索了一番，还是摇了摇头：“不行。”
裘尹南现在太黏人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他们两个总有分开的时候，现在不循序渐进地拉开点距离是不行的。
裘尹南音量不自觉升高：“为什么不行？！你要是觉得我们两个人睡一张床有点挤，我可以搬新的过来…”
贺青之撇过眼不想看到委屈的裘尹南，他怕一心软就同意了。
“听话，小南。”
裘尹南死死盯着贺青之，他握紧了拳头，难以置信他的好哥哥做出的决定，半天从嘴里憋出了个字：“好。”
贺青之本以为裘尹南得有好几天不来找他了。结果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贺青之刚打开大门就见到duang大一只的裘尹南蹲在门边。
听见开门声，裘尹南马上站起来，身体有些发抖：“哥……”
贺青之见不得他这副模样，赶紧把他拉进来：“小南，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在发抖……”
裘尹南眼眶里掉出一点眼泪，正在落在贺青之的指尖上。
看起来楚楚可怜的裘尹南小声道：“孤儿院……死人了……”
贺青之：“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孤儿院在他认为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且和外界交流得很少，怎么会死人……
贺青之忍不住也开始害怕起来，但是不能，他的弟弟此刻需要他。
“死的……是谁？怎么死的知道吗？院长知道吗？警察来了吗？”贺青之一连几个问题，裘尹南双手抱臂，狂摇头：“我不知道……哥……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了，我害怕。”
贺青之心疼地把裘尹南抱进怀里，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第一次发生在了他身边……
贺青之轻轻拍抚着裘尹南的背，裘尹南顺势把头靠在了他的脖间。
在门外吹了西个小时冷风的脸庞此刻正贴在他温柔的皮肤之上。
在贺青之看不到的地方，裘尹南的嘴角，也在这一刻，慢慢地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