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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祭坛的石砖还残留着方才风暴的余震，白苏的指尖悬在幽蓝纹路上方三寸处，能清晰感觉到那纹路里流淌着温热的光流，像极了族中老人口中“混沌初开时最纯粹的生气”。
“绑定完成度80%。”机械却带着清润感的系统提示在她识海炸开，白苏的狐尾不受控地炸成蓬松的雪团。
她望着掌心翻涌的金光，那光比从前吸收的混沌灵气更鲜活，竟在她皮肤下游走成小狐狸的形状，“唰”地钻进她左眼。
左眼突然泛起热意，白苏下意识捂住眼，指缝间漏出的金光却让她看清了祭坛的全貌——那些她从小看惯的古老纹路，此刻正组成一张星图，每道刻痕都是某颗星辰的轨迹。
更深处，有团暗红色的雾气正顺着星图裂缝往外钻，却被金光轻轻一卷，便如冰雪遇阳般消融。
“这股力量……真的不属于天命？”她喃喃自语，尾尖无意识扫过祭坛边缘。
从前长老总说狐族的血脉是“天命馈赠”，可方才在幻境里，那个自称秦无夜的小蛇说“光不是吞噬，是指引”，此刻掌心的温度，分明是她自己的心跳。
“簌簌——”
头顶传来细碎的轻响，白苏抬头，三簇萤火正绕着她的狐耳盘旋。
其中一簇突然落在她鼻尖，凉丝丝的，却让她想起幻境里小蛇歪头看她时，眼底那点狡黠的光。
同一时间，混沌深处某个暗无天日的裂缝里，影狸的残魂正蜷缩成蛇形。
他望着水镜中白苏额间浮现的狐纹，蛇信子嘶嘶作响，被封印的神魂传来锥心剧痛——那是秦无夜留下的灵魂封印在警告他不可妄动。
“外力唤醒的血脉……”他突然笑了，蛇瞳里翻涌着墨绿色的怨毒，“再纯粹的光，只要沾了混沌怨气，也会变成吞噬宿主的毒。”他甩动残魂撞向裂缝石壁，飞溅的黑雾里裹着几缕混沌深处最阴寒的怨气，“白苏啊白苏，你以为挣脱了天命，不过是换了个更狡猾的主人罢了。”
水镜突然泛起涟漪，影狸慌忙收敛气息——他感应到那道让他魂体发颤的威压又近了些。
等那威压彻底消散，他才敢继续收集怨气，指甲般大小的怨气团在他面前越聚越多，泛着令人作呕的紫黑色。
而在系统空间，秦无夜正盯着悬浮的全息投影。
白苏的信仰值进度条己经爬到了1200/10000，淡金色的数据流从青丘位置涌出，顺着虚拟地图上的脉络汇入他胸口的系统核心。
“不错。”他指尖划过“世界版图”选项，青丘区域的灰色蒙版“唰”地变成翠绿，“新手村的气候就设成春和景明吧，太混沌的环境不利于文明萌芽。”他停顿片刻，又在“规则”栏里勾选了“初级保护”——防止其他精怪像影狸那样突然袭击。
监控画面里，白苏正被几个白发老者围住。
为首的狐族大长老拄着青玉杖，胡须被金光吹得飘起来：“苏儿，这祭坛异动己惊动混沌三千里，昨日我感应到有邪修窥探……”
“是影狸。”白苏打断他，指尖轻轻按在长老手背，“但他己经被赶走了。”她望着长老眼底的担忧，尾尖悄悄绕住他的手腕，“爷爷，您闻闻看——”她凑近长老，狐毛间飘出若有若无的甜香，“这是我自己的力量，不是天命，是……”她顿了顿，耳尖微红，“是我选的路。”
大长老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闻到了，那甜香里混着混沌初开时最纯粹的生气，还带着点让他想起“创造”的热意——像极了传说中盘古开天时溅落的星火。
他忽然想起族中古籍记载：“当狐鸣穿破混沌雾，青丘将见新主。”原来这“新主”不是天命钦点，是自家小丫头攥着光，一步步走出来的。
“胡闹。”他嘴上硬，却抬手摸了摸白苏的狐耳，“但你既敢应下，我这把老骨头便给你镇着场子。”他转身对其他长老挥手，“都散了，该守结界的守结界，该练《青丘引光诀》的去练——咱们苏儿要走新路子，咱们便给她铺最宽的道！”
长老们陆续退下，白苏望着他们佝偻却坚定的背影，眼眶突然发酸。
她仰头看向天空，那三簇萤火不知何时又聚成了狐狸虚影，正对着她眨眼睛。
“叮——”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初级信仰者情绪波动，信仰值+200。当前信仰值：1400/10000。”
秦无夜在系统空间里轻笑，指尖点在“信仰增幅”按钮上。
刹那间，青丘的金色雨突然变密，每滴雨里都裹着细碎的光粒，落进白苏的发间、衣褶，甚至顺着她的呼吸钻进体内。
白苏的狐尾突然发出幽蓝光芒，九条尾巴同时舒展，在空中织成半透明的光网。
她能清晰感觉到血脉里沉睡的记忆在苏醒——有上古狐祖在混沌中跳的祈福舞，有历代青丘之主用狐尾为族人挡下的天劫，还有……
“噗！”
她突然捂住嘴，喉间泛起腥甜。
左眼的金光突然变得灼痛，眼前闪过影狸的蛇瞳，还有无数紫黑色的怨气正顺着她的血脉往上钻。
“白苏！”大长老的惊呼从身后传来。
秦无夜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监控画面里，白苏的信仰值进度条突然停滞，一缕黑气正顺着她的脚踝往心口钻。
他迅速调出“规则修改”界面，指尖几乎要戳穿虚拟屏幕：“影狸！果然没死透。”
他按下“信仰加固”，青丘的金色雨瞬间变成实质的光链，将白苏整个人包裹起来。
光链触到黑气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声响，黑气被灼得滋滋冒油，却仍顽强地往白苏心脉钻。
白苏咬着牙，左手掐出狐族秘传的镇魂诀，右手却不受控地按向心口。
那里有团光在跳动，是她方才绑定系统时种下的“信仰种子”。
她突然笑了，血珠从嘴角滑落，却笑得比金光更亮：“想让我反噬？你当我白苏的路，是你这点怨气能拦的？”
她运转体内金光，竟主动迎上那团黑气。
金光与黑气在她经脉里纠缠，像两团火在灼烧，但白苏的眼神越来越亮——她看见幻境里的小蛇了，正盘在她识海，歪头对她笑：“怕吗？”
“怕什么？”她在心里说，“这是我的路，就算烫脚，我也得走完。”
金光突然暴涨，黑气被彻底烧成灰烬。
白苏踉跄着扶住祭坛，额间的狐纹亮得刺眼。
系统提示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恭喜！您己获得首位稳定信仰者，信仰值+500。当前信仰值：1900/10000。”
秦无夜望着突然暴涨的数据流，指尖抵着下巴，眼底的兴味几乎要漫出来。
他调出“玩家状态”界面，白苏的血脉进度条己经拉满，备注栏里多了行小字：“觉醒青丘祖脉·混沌灵狐”。
“有意思。”他低笑出声，“影狸的怨气倒成了催化剂。”他看向混沌深处，那里有团若有若无的黑气正在逃窜，“别急，等我升了初级GM……”他指尖划过“规则崩溃”选项，嘴角勾起抹淡笑，“有的是手段教你规矩。”
青丘的天空突然暗了一瞬。
白苏抬头，方才那三块组成星图的萤火突然合而为一，化作一颗拇指大的光珠，“咚”地落进她心口。
她的狐尾瞬间变成九种不同的颜色，每根尾巴都流转着不同的法则之光——金、木、水、火、土，还有混沌、时间、空间。
大长老倒吸一口凉气：“九玄尾！这是古籍里说的……”
“混沌灵狐的完全体。”白苏摸着自己的尾巴，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威压，“爷爷，您看。”她轻轻甩动尾尖，地面的石砖突然裂开，露出下面埋了亿万年的青丘地脉——那地脉里流淌的，竟是和她掌心一样的金光。
秦无夜的系统核心突然发出蜂鸣。
他看着虚拟地图上，青丘区域的光突然连成一片，像朵正在绽放的莲花，每片花瓣都延伸出细小的脉络，往混沌深处探去。
“这是……”他的呼吸微滞，“信仰具象化？”
而在青丘祭坛下方，被金光点亮的地脉深处，一块布满裂痕的玉牌正缓缓转动。
牌面的“青丘”二字突然发出刺目强光，裂痕里渗出的力量不再是单纯的血脉，而是带着某种让秦无夜都心悸的规则之力——那是……
“轰！”
青丘的天空突然炸响。
白苏和大长老同时抬头，只见方才还温和的金色雨，此刻竟变成了金色的雷。
每道雷都裹着混沌灵气，劈在祭坛上却连石屑都没溅起，反而让祭坛的纹路更亮了几分。
秦无夜盯着监控画面，眼瞳里倒映着青丘上空突然出现的巨大光阵。
那光阵的纹路他再熟悉不过——是系统核心的底层代码。
“看来这游戏，比我想的更有意思。”他喃喃自语，指尖按在“系统升级”按钮上，“白苏啊白苏……”他望着画面里正仰头接雷的少女，狐尾在雷光中翻卷如焰，“你到底藏了多少惊喜？”
青丘的异象还在加剧。
祭坛中心的星图开始逆时针旋转，每转一圈，天空的金色雷就更粗一分。
白苏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混沌深处苏醒，正顺着她的血脉，朝着这个刚诞生的游戏世界，缓缓睁开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