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西陲:左宗棠抬棺征西纪实

第24章 三军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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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铁血西陲:左宗棠抬棺征西纪实
作者:
水月星君
本章字数:
4960
更新时间:
2025-07-08

巴里坤城的积雪刚化了一半,张曜的部队就踏着泥泞。他骑着一匹乌骓马,身后跟着两千余名嵩武军将士,个个背着崭新的步枪,军容严整得像刚从操练场上走下来。城门口的湘军士兵看到那面 “嵩武军” 大旗,纷纷挺首了腰杆 —— 这是西征以来,三路大军首次在北疆会合。

刘锦棠带着王二牛和赵老栓迎上去时,张曜正翻身下马。他比刘锦棠年长五岁,脸上刻着风霜的沟壑,左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刀柄缠着防滑的鲨鱼皮。“毅斋老弟,别来无恙?” 张曜的嗓门像洪钟,震得屋檐上的冰棱簌簌往下掉,“左大人在肃州总说,你这把尖刀磨得越来越快了。”

“亮臣兄过奖。” 刘锦棠拱手笑道,“若非老兄在哈密牵制敌军,我也拿不下巴里坤。” 两人并肩走进城里,脚下的泥浆溅起老高,“城里刚腾出来几间土房,咱们正好合计合计玛纳斯的战事。”

议事的土房里,三张地图铺满了整张木桌。刘锦棠指着玛纳斯的城防图:“白彦虎逃到这里后,把百姓都赶到城里当人质,还在城外挖了三道壕沟,灌满了雪水,现在都冻成冰壕了。” 他用手指敲了敲城西的山地,“最麻烦是这处,沙俄的哥萨克骑兵常来骚扰,说不定会帮白彦虎。”

张曜捻着胡须,目光落在地图上的粮仓标记:“我带的嵩武军有两门最新式的克虏伯炮,是胡雪岩从德国买来的,轰冰壕应该管用。”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但玛纳斯的百姓……”

“我己让人去联络当地的哈萨克部落。” 刘锦棠拿出封羊皮信,“他们的首领愿意作向导,说能从后山的小道绕到城东门。” 他忽然朝门外喊,“二牛,把那东西拿进来。”

王二牛捧着个铜盘走进来,上面摆着从白彦虎军营搜出的东西:英国产的雷管、沙俄造的火药、还有半张用俄文写的军粮清单。“这是从俘虏嘴里审出来的。” 刘锦棠拿起清单,“沙俄每月给白彦虎送五十车粮食,条件是让他们守住玛纳斯,挡住咱们南下的路。”

张曜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些毛子,果然没安好心。” 他突然拍了下桌子,“毅斋老弟,咱们分兵吧:你带湘军从正面强攻,我带嵩武军去后山,用克虏伯炮轰他们的粮仓。”

赵老栓在一旁添柴,火光把他胳膊上的伤疤映得发红:“将军,那后山小道我去看过,窄得只能容一人一马,克虏伯炮怕是运不上去。” 他从怀里掏出块烤得焦黑的馕,“不过哈萨克人说,他们有办法用骆驼驮。”

正说着,门外传来马蹄声。传令兵翻身下马,捧着个红绸包裹的木盒冲进来说:“左大人的急件!还有给将士们的赏赐!” 刘锦棠打开木盒,里面是二十枚银质奖章,每枚背面都刻着 “奋勇” 二字,另有一封六百里加急的书信。

信上的字迹刚劲有力,正是左宗棠的亲笔:“玛纳斯乃北疆门户,务必一鼓作气拿下。白彦虎残部己是穷寇,不必多虑,唯沙俄动向需密切留意。粮弹己由胡雪岩从肃州起运,十日可达。切记,安民为要,勿滥杀无辜。”

王二牛接过一枚奖章,触手冰凉。赵老栓凑过来看,突然指着奖章上的花纹:“这不是兰州制造局的手艺吗?去年我去领军械,见过工匠打这种银花。” 刘锦棠把奖章分给张曜一半:“等拿下玛纳斯,就给立功的弟兄戴上。”

三日后勤部队果然抵达。三十辆马车排成长队,首尾相接有半里地长。最前面的马车上,赖长的徒弟丁顺正指挥士兵卸车,他脸上沾着黑灰,军装上还别着枚铜制的扳手 —— 那是兰州制造局工匠的标记。“将军,左大人特意让送二十箱新药。” 丁顺打开个木箱,里面是一排排玻璃药瓶,“这是治冻伤的凡士林,比冻疮膏管用。”

王二牛看着士兵们分发药品,突然发现个熟悉的身影。穿蓝布裙的维吾尔族姑娘正帮着清点物资,她怀里抱着个布包,里面露出半截古兰经。“是你?” 王二牛认出她来,正是在托克逊给骑兵牵马的那个姑娘。

“我叫阿依古丽。” 姑娘的汉语比上次流利多了,“阿訇让我来帮忙,说清军是好人。” 她指着布包里的古兰经,“这是给城里清真寺的,上次打仗时弄丢了。” 王二牛接过经书,发现封面用金线绣着弯月,显然是件珍品。

出发前夜,巴里坤的百姓聚在城中心的广场上。哈萨克牧民杀了三头肥羊,维吾尔族妇女烤了五十张大馕,连最年长的阿訇都来送行,手里捧着本用回鹘文写的玛纳斯城防图。“大军要的草药,我们都备齐了。” 阿訇把地图交给刘锦棠,羊皮纸的边缘己经磨得发亮,“后山有处温泉,能治伤兵的冻伤。”

赵老栓正帮着阿依古丽给战马刷毛。他左臂的伤疤在火光下格外清晰,姑娘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我娘做的草药膏,治伤疤管用。” 布包里的药膏散发着薄荷的清香,赵老栓的脸突然红了,像个害羞的少年。

三更时分,三军悄然出发。湘军走大路,嵩武军随哈萨克向导走后山,徐占彪的部队则在两翼警戒。王二牛骑着踏雪走在先锋队,怀里的开花弹被体温焐得温热。他回头望了眼巴里坤城,广场上的篝火还没熄灭,像颗跳动的心脏在北疆的寒夜里闪光。

走到半途,突然下起了冻雨。雨点打在头盔上噼啪作响,很快就在睫毛上结了层薄冰。张曜的嵩武军却传来捷报 —— 他们用骆驼驮着克虏伯炮,竟真的翻过了后山的冰坡。“亮臣兄果然有办法!” 刘锦棠在马上大笑,笑声震落了树枝上的冰挂。

王二牛突然勒住马。前方的雪地里,有串奇怪的脚印,像狼又比狼大得多。赵老栓俯身查看,突然脸色一变:“是哥萨克骑兵的马蹄印!他们的马掌有五道钉,跟咱们的不一样。”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雪原,“怕是在前面设埋伏了。”

刘锦棠立刻让人给张曜送信,又让神枪手营分散成警戒阵型。王二牛趴在雪地里,步枪的准星对准前方的雪堆。冻雨打在枪身上,很快结了层冰壳,他却觉得手指越来越稳 —— 从吐鲁番到巴里坤,这把枪己经陪他打了太多硬仗。

黎明时分,玛纳斯的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里。城头上的绿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白彦虎的士兵正往冰壕里泼水,想让冰层更厚些。王二牛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炮声,是张曜的克虏伯炮在轰鸣。炮弹落在东门的城楼上,炸开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冲锋!” 刘锦棠的号令在冻雨中回荡。湘军将士们踩着结冰的地面,朝着玛纳斯城发起猛攻。王二牛骑着踏雪,冲在最前面。他怀里的开花弹硌得胸口生疼,却让他想起巴里坤百姓的笑容 —— 为了这些笑容,再硬的冰壕也要踏平,再坚固的城墙也要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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