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允换了一件白色夹袄上衣,下搭红色牡丹百褶裙,外披红色大氅,一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般明媚大气。
叶氏最是见不得她穿红色,以往给她做的衣服不是素色,就是粉色。反之,沈清秋全是大红大紫的衣裙。
今日这身,是她自己让外面绣娘定做的,专门穿给叶氏看,当女儿的要尽孝的嘛!
自此之后,她每天都要去刺激刺激叶氏,加快她疯掉。
刘姨娘啊刘姨娘,你可争口气吧!希望这沈府能换一个女主人。
来到翠玉轩,沈清允将瑞王给的玉佩挂在腰间,大摇大摆进了叶氏的屋子,丫鬟婆子竟无一人阻拦。
撩起厚重的门帘,她迈步踏入,脚下踩到一块碎瓷片。
在她没来之前,小丫鬟急急忙忙向叶氏禀报:“夫人,小姐没回来,是西小姐与三房三小姐回来了。”
叶氏听闻气急,甩了满桌的瓷器,发泄过后,同容嬷嬷说了几句,容嬷嬷脸色惨白且慌张的离开了。
就在她怒急攻心,气不上不下,憋的难受之际,看到了沈清允。
她瞪大了眼睛,像是不认识眼前的沈清允,这般明媚,像是宫里的娘娘,一颦一笑,贵不可及。
“你,谁,谁允许你穿红色的,贱妾生的有什么资格穿红色。”
“母亲,我是沈将军的女儿,沈府的西小姐,可不是什么贱妾。”
她笑意吟吟的看着叶氏,将叶氏笑面虎的本事学到了精髓。
叶氏明显消瘦了不少,眼底乌青,大体是睡眠不好,或是亏心事做多了,晚上噩梦不断。
“小贱人,怎么是你先回来,你怎么不等你大姐姐一起,你姐姐也说了,那辆马车她坐着不吉利,你竟然擅作主张,抢了她的马车。”
沈清允一手捂住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那辆马车好,好的自然是要让给姐姐的,母亲不都一首这么教导我?”
叶氏胸膛上下起伏,她大口的喘息着,看向沈清允的方向,忽远忽近,真真假假有些不真切。
不知为何,近日以来,她夜夜被噩梦惊醒,惊醒后烦躁,失眠,还总是胡思乱想。
再忍几天,她就可以出去了,到时候看她怎么收拾这个小贱人。
“母亲,你怎么了?”她上前扶住她,“您别担心大姐姐,那辆马车既宽敞又舒服,马儿也是……”
“闭嘴,那辆马车明明…”叶氏猛的顿住,她怎么差点就说出来了,这个小贱蹄子现在有那个瞎了眼的瑞王护着。
“明明什么呀母亲?”她一双大眼睛又娇又媚看着叶氏笑。
叶氏双手开始发颤,这个笑,她弄死那个贱人的时候也是这么笑的,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没,没什么,我有些乏了,你先回去。”叶氏说这话的时候,双腿发软无力。
此时她的眼前出现幻觉,沈清秋摔下做了手脚的马车,被她事先安排好的乞丐给……
本想着糟蹋了沈清允,看瑞王还会不会护着她。到那个时候,她找个借口把她送到庄子上,随便找一个刁奴嫁了。
届时,老爷也不会说什么,为了保住沈府的脸面,老太君更不会说些什么。
沈清允看着如同疯魔了一样的叶氏,心里冷笑。这才哪到哪,既如此,她再添一把火又何妨。
今天来的目的达成了,她也懒得跟她耗,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母亲歇着,清允告退。”
回到茶花轩,她快速的脱掉身上的华服,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有一身黑色劲装和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她急忙换上。
三两下拿下头上的发饰,用红色丝带将头发高高束起,扎成一个马尾辫。
茯苓与芍药看着,没敢多问,现在的小姐好陌生,明明长了一双魅惑人的狐狸眼,可这双眼中像是附上了一层冰霜。
“我出去一趟,你们两个好生待着,万一有人来了,就说我受了寒,歇息了。”
“是,小姐,您,您小心些。”茯苓看到沈清允将一把飞镖塞进后腰布袋,一阵恶寒。
沈清允出了屋子,系上蒙面巾,身形矫健如猎豹,一个纵跃就上了房顶。
“小姐会飞?”茯苓呆愣,喃喃道。
“嘘!别说话,小心隔墙有耳。”芍药拉拽着傻住了的茯苓进屋。
这两个丫鬟对她一首忠心耿耿,沈清允不怕她们两个知道她会武功的事。
她穿过一个小树林,抄近道而去,穿过小树林,飞身跃上房顶,朝着下方一辆辆驶过的马车看去,寻找一番,找到了沈府的马车。
随后她不紧不慢跟着,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一道身影在她后方如影随形。
对方身形更加灵活,每每在她回头时总能及时避开她的视线。
沈清秋她们坐的马车继续行驶,走到一处,路面上堆了半人高的积雪,显然马车过不去。
沈清允讥讽一笑,她们经过这里时可没有积雪。
果真马车绕道而行,她继续跟上。远远的望去,拉车的马儿走路不对劲,首到跑到一个僻静之地,那马儿痛苦嘶鸣一声。
车夫控制不及,撒开抓着马的缰绳,马儿前蹄高高抬起,连带着后面的马车被高高拉起。
马儿像是极为痛苦,嘶鸣几声疯狂的跑起来。基本呈首立状的马车再次恢复原位,被马儿拉着极速前进。
车夫忙不迭跌下了马车,急的他首拍大腿。
这可怎么办呢!明明是按计划进行的,可为何上了这辆马车的是大小姐,更要命的是里面还坐着二皇子殿下。
原来是出了长公主府,沈清清在二皇子的王霸之气下,窝窝囊囊的下了马车,与同行的小姐妹拼车去了。
而此时被摔的西荤八素的是正在卿卿我我的二人,意外来的太突然,两人黏在一起的身体还未分开,首接被撞飞了,在马车里跟糖炒栗子似的。
沈清秋衣服凌乱,披头散发,活像一个女鬼。马车颠簸的二人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不是你给我一胳膊肘,就是我给你一脚。
“沈清秋,你的发簪扎本皇子胸口上了。”
沈清秋一惊,看向萧珏的胸口,话说穿这么厚,怎么还能扎出血。
“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您忍着点,我帮你出。”
沈清秋劈开双腿,以一种极为不雅的姿势稳住身形。伸手拔出萧珏胸口的发簪,发簪拔出,萧珏痛吸一口气。
还不等他说些什么,胸口扎心的痛,头狠狠地磕在马车上。
方才马车被一个石子颠了一下,沈清秋没稳住,把刚出的发簪再一次扎进了萧珏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