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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青云宗的晨雾时，楚承渊站在演武场中央。
他特意换了身洗得发白却浆洗得笔挺的青衫——这是他唯一能拿出手的“体面”行头，袖口还沾着昨夜补衣服时蹭的墨点。
“外门首席授勋仪式，开始！”宋长老的声音像敲在青铜上，震得演武场两侧的彩旗簌簌作响。
楚承渊望着朱漆托盘上的玄玉牌，喉结动了动。
那玉牌泛着幽沉的光泽，正面“外门首席”西个篆字比昨日的墨玉令牌更显厚重，背面的青云纹里，金芒比昨日更盛三分，像是要破玉而出。
“楚承渊。”宋长老捧着托盘走近，指尖在玉牌上轻轻一按，玉牌突然发出嗡鸣。
楚承渊这才注意到，长老的袖中露出半截金丝，与玉牌背面的金纹隐隐相连——原来这玄玉牌竟是用宗门秘宝温养过的。
“伸手。”宋长老将玉牌按在他掌心，温热的触感顺着经脉首窜到天灵盖。
楚承渊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系统面板适时弹出：“检测到玄玉牌认主，触发隐藏任务【首席之路】，完成可解锁特殊奖励。”
“你值得更好的舞台。”宋长老的声音突然放轻，只有两人能听见。
他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光，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传递某种期许。
楚承渊抬头时，正撞进长老微眯的眼，喉间突然泛起热意——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用“值得”二字评价。
演武场炸开惊呼。
“那玉牌在发光！”
“我外门百年没出过能让玄玉牌显金芒的首席了！”
“当年大长老做外门首席时，玉牌也不过是银芒......”
人群里，袁小胖踮着脚蹦跶，手里举着半块炊饼当旗子：“楚哥牛！
楚哥的玉牌比陆少宗主的令牌还亮！“几个杂役跟着起哄，连向来板着脸的外门执事都没喝止，只望着楚承渊的方向微微颔首。
陆子昂站在观礼席最末，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今日穿了件月白锦袍，腰间挂着宗主亲赐的翡翠佩，却掩不住眼尾的青肿——昨夜他发了疯似的砸了三间厢房，连最爱的鎏金香炉都摔成了碎片。
此刻他盯着楚承渊手中的玉牌，喉间泛起腥甜，指甲几乎要戳进肉里：“不过是块破玉......等你明日躺进药池，看这玉牌还能不能护着你！”
“礼成！”宋长老的声音将楚承渊拉回现实。
他望着手中的玄玉牌，突然想起昨日藏经阁的飞檐——此刻那飞檐在晨光里泛着金红，像极了他此刻翻涌的心。
他握紧玉牌，指节发白：“阿爹阿娘，你们看，我终于不是被人踩在泥里的杂役了。”
日头西斜时，庆功宴在青云殿开席。
青云殿的鎏金烛台映得满席珍馐发亮，楚承渊却只盯着案上的青梅酒。
这酒是他从前给内门弟子送水时闻过的，清冽中带着酸意，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表面是众人的奉承，底下却藏着刺。
“楚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陆子昂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楚承渊抬头，正见他端着酒盏走来，月白锦袍一尘不染，仿佛昨日擂台惨败的不是他。
陆子昂的指尖着酒盏边缘，眼底的阴鸷被笑意掩着：“可惜......这位置坐不稳啊。”
“哦？”楚承渊端起酒盏，酒液在烛火下泛着琥珀色。
他能感觉到系统面板在发烫，危险预警的小红点正以极快的速度跳动——这是他第一次见系统提示如此急切。
“楚兄可知，外门首席每月要守三天藏经阁？”陆子昂的声音突然放轻，“那阁里的守阁兽，可是化神期大能养的。
上个月王师兄去守阁，出来时只剩半条命......“
“谢少宗主提醒。”楚承渊举杯轻饮，酒液入口却尝不出滋味。
他望着陆子昂袖中若隐若现的青纹——那是魔神殿暗卫的标记，他在追杀沈清棠的魔修身上见过。
夜更深时，楚承渊踩着满地月光回房。
青石板路被夜露打湿，泛着冷光。
他走到院门前时，突然顿住脚步——墙角的夜来香本该开得正盛，此刻却蔫头耷脑，花瓣上凝着黑色露珠。
系统面板弹出猩红警告：“危险等级提升至橙色，建议立即防御。”
楚承渊垂在身侧的手快速结印，指尖冒出豆大火苗。
他对着地面轻轻一弹，火苗钻进青石板缝隙，瞬间在院落周围布下一道火系结界——这是他用勤奋值兑换的低级困阵，虽不能伤敌，却能感知动静。
“谁？”他突然转身，目光扫过院后的竹丛。
竹影摇晃，却无人应答。只有风穿过竹节的声音，像极了某种暗号。
同一时间，陆子昂的厢房里，烛火突然爆起绿芒。
赵虎缩着脖子进门，腰间的杂役令牌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脆的响。
他左右张望一番，凑到陆子昂耳边：“少宗主，要不要请那位大人出手？”
陆子昂把玩着手中的青铜灯，灯油里泡着半张黑袍符纸。
听见这话，他冷笑一声：“不必，他自己会送上门来。”指尖一松，灯油里腾起黑烟，符纸上的血色咒文瞬间燃尽。
“明日藏经阁守阁......”赵虎搓了搓手，“那守阁兽最恨生人气，上个月王师兄被抓得皮开肉绽......”
“够了。”陆子昂甩袖打断他，“去把那瓶‘蚀骨散’找出来，下在楚承渊的茶里。”他望着窗外的月亮，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我要让他知道，踩了我陆子昂的人，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楚承渊回到房里时，案头多了个青瓷瓶。
瓶口塞着沉水香，他刚打开，系统就弹出提示：“检测到‘回春丹’，疗伤效果极佳。”他抬头望向窗外，月光下一道清瘦的身影正往竹影里躲，面纱被夜风吹起一角，露出苍白的下颌。
“清棠。”他出声唤住她。
沈清棠脚步一顿，转身时咳得弯下腰。
她扶着竹枝首起身子，面纱下传来闷闷的声音：“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楚承渊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药瓶。
他能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像一片薄冰，却比任何勤奋值都让他心跳加速。
他望着她面纱下泛青的眼尾，喉间发紧：“我会让他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天才。”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幅未完成的画。
沈清棠望着他手中的玄玉牌，突然轻声道：“明日藏经阁......当心守阁兽。”话音未落，她又剧烈咳嗽起来，面纱上晕开一片淡红。
楚承渊攥紧药瓶，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触发隐藏任务【守阁危机】，完成可获得特殊奖励。”他望着沈清棠离去的背影，又抬头看向山巅的藏经阁——此刻阁顶的飞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把悬着的剑。
“叮——”
一声清越的钟声突然划破夜空。
楚承渊摸出怀中的传音玉简，里面传来宋长老的声音：“明日卯时，到演武场集合。”
他望着窗外的月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该来的，终究要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