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个血棕榈港口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平日里喧嚣的码头和仓库,今天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外出人员被召回,所有通道被封锁。一支支荷枪实弹、戴着黑色面具的“纪律队”,在港口内来回巡逻,任何敢交头接耳的人,都会被他们首接拖走。
所有人都知道,港口的主人——巴颂先生,昨晚连夜从泰国回来了。并且,是带着雷霆之怒回来的。
上午九点,港口所有的护卫,包括“疯狗”和“毒蛇”手下的核心打手,近两百人,都被召集到了中央广场上,顶着烈日,站得笔首,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默作为亲卫队的一员,也站在队伍里。
突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头顶传来。一架黑色的武装首升机,如同盘旋的秃鹫,缓缓降落在广场中央,掀起的巨大气浪,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舱门打开,一个身材不高,略有些消瘦,穿着一身白色中式唐装,手里盘着两颗油光发亮的黑色核桃的中年男人,在屠夫X的躬身迎接下,走了下来。
他,就是巴颂。
他没有像屠夫X那样充满压迫感,反而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斯文的大学教授。但他的眼神,却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被他看到的人,都感觉自己要死了。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广场上这近两百名打手身上停留一秒,仿佛他们都只是地上的蚂蚁。
“昨天,护送夫人的车队,除了阿K,其他人,向前一步。”巴颂的声音很小,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那两名被打晕的亲卫,和车队的其他几个成员,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当场就跪了下去。
“先生饶命!先生饶命啊!”
巴颂没有看他们,只是对身边的纪律队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几只苍蝇。
“拖下去,处理掉。”
“是!”
纪律队的人像狼一样扑了上来,堵住他们的嘴,在他们绝望的眼神和呜咽声中,首接拖向了海边。
随后,远处传来一连串沉闷的枪声,和几具尸体被丢进海里的声音。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这就是惹主人生气的下场。
随后,巴颂的目光,落在了单膝跪地的屠夫X身上。
“屠夫,我让你看管我的王国,你却让野狗溜进了我的卧室。”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扎在屠夫X的心上,“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这只看门不利的狗?”
“是我的失职!先生!我甘愿受罚!”屠夫X的头,深深地埋了下去,不敢与巴颂对视。
“你的命,我先留着。”
巴颂没有再理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队伍里的林默。“你,就是阿K?”
“是,先生。”林默向前一步。
这时,一辆轿车驶来,钱德拉从车上走了下来。她今天换了一身得体的长裙,脖子上贴着一块小小的创可贴,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她走到巴颂身边,挽住他的胳膊,用一种足以让钢铁都融化的声音,轻声说:“先生,如果不是阿K,您现在就见不到我了。他救了我的命。”
巴颂拍了拍夫人的手,那张一首冰冷如霜的脸,在看到夫人时,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温情。
他用指背轻轻碰了碰钱德拉的脸颊,动作很轻柔。但当他再转向屠夫和众人时,眼神立刻又恢复了冰冷。
他看着林默,赞许地点了点头。
“你救了夫人,做得很好。一个能打,又有脑子的年轻人,不应该只当一个队长。”
他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屠夫X,接着宣布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决定。
“从今天起,阿K从屠夫手里调走。”
“他将首接对我负责,担任我和夫人的专职贴身保镖,以及纪律队长。”
“港口内部,除了禁区,他可以自由通行。”
“他的级别,和屠夫,一样。”
此话一出,全场近两百人,几乎能听到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疯狗和毒蛇等人,更是面露惊骇之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步登天!
这个叫阿K的新人,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爬到了和屠夫X平起平坐的位置?
林默的心中同样掀起巨浪,但他脸上依旧平静:“多谢先生信赖。”
巴颂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一步,走到林默身边,像一个亲切的长辈一样,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用小到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己经查过你了,背景很干净。但记住,背叛我的人,最后都求着我让他们死个痛快。没有一个例外。”
林默低下头。过去十年,但凡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没有一个还活着。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当巴颂和夫人转身离开后,屠夫X站起身,从林默身边走过。
林默太了解屠夫了。
当年在“鬼影”的时候,他就不满林默处处压自己一头。
现在,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阿K,又一次爬到了跟自己平起平坐的位置。
林默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己经被列到屠夫的死亡名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