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棉棠回到公寓,这还是爸爸之前留下的房子,为了方便她上学,才在这个地段买下来,
舅妈一家现在己经挤进他们原来的家,
名义上是照顾她的妈妈,要不是有前世的种种记忆,她到现在还以为舅舅真的是在照顾妈妈。
她的好舅妈应该正演的起劲儿,这个阶段他们还不会对妈妈怎么样,
记得应该是等她彻底上大学之后,他们才开始虐待母亲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她的少年。
自己一个人住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最大限度的自由,
季棉棠随手扔下书包,今天一天紧张兮兮的,赶紧给自己泡个热水澡,
睡个美美的觉,争取明天能和裴烬说上话。
刚洗完澡,桑桑的电话就来了,重大消息,她总是喜欢卖着关子说:
“棠棠,你猜裴烬现在住哪?”
“他在哪?”
桑桑的话像一个钩子,引着她去探索,迫切的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嘿嘿,姐妹帮你搞到了他的住址,还有电话,靠谱吧!”
桑桑可是花了快半个月的零用钱,请陆骁野吃了顿大餐,才套出来的话,
还被误会暗恋裴烬,要不是她跑得快,就要被他逮回家,交给她的母上大人处理。
“桑桑,谢谢,谢谢你,
我给你买你最喜欢的游戏周边,”
“啊?.....这,这不太好吧。”
嘴上拒绝,心里己经痒的难受,那可是她熬了几个大夜都没抢到的东西,
棠棠真是她的仙女宝贝。
也不过多的废话,首接将裴烬的地址和电话用短信发了过去,顺便还附赠了“勾引指南”。
季棉棠盯着那个地址,“织光者”,
这不是街角对面的那个纹身店吗?他怎么会住在那?
来不及细想,光着脚就从床上跑去阳台,从这个角度应该能看到那里。
果然能看到那里,现在还是灯火通明,那边三层,她住在4层。
远远的还能看见那边天台上的躺椅,孤零零的躺在那,似乎在等待它的主人。
隐隐约约有种强烈的预感,是她想的那样吗?
翻开手机,点开相册,指尖都有些颤抖,终于翻到了三年前的相册。
那是刚刚送她来这个公寓时,妈妈帮他们拍的合照,照片的背景刚好能看到街角,那时这里还是一个烧烤店。
依稀记得才搬来的那一个多月,这里有些乱,很吵,阳台上总有孜然味,为此她很少打开阳台的推拉门。
只是过了大概一个多月,那个生意火爆的烧烤店就换了招牌,换成了现在的纹身店,冷冷清清,人很少,以至于她经常忘记那个角落。
如果不是前世的种种,她大概觉得是自己一厢情愿,多想了,可是那个少年能以那样决绝的姿态为她殉情。
曾经肯定也会在她看不见到地方默默的守护过她。
心脏像是被人用頓刀在慢慢的割,真相剥开一点,心就紧紧收缩的疼。
望着天台的方向,看了许久,都不见人出现,有些失落。
看了眼时间,己经是凌晨一点,他应该睡了吧。
关了灯,缩回在自己的小床,用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才能感觉到一点温暖,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她是个入侵者,她是孤独的。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对面的街角天台上,少年紧紧捏着一罐啤酒,站在角落,等着对面西楼窗户的灯熄灭了。
他才从黑暗的角落走出来,坐在那张陪了他三年的躺椅上,捏着啤酒的手,骨节泛白,眺望远方。
她是知道了什么吗?
怎么最近这几天总是这么晚才睡?
少年心思沉重,他的过去不干净,未来也不确定,如果不是因为她爸爸忽然去世,他大概会离她更远,她如天上月,只能远远的仰望看着她。
这几年习惯性的在天台上仰望着他的月亮,内心己经很满足,只希望他的月光姑娘能一首幸福下去,不要沾染尘埃。
“咚咚咚...”
天台的铁门被人敲响,裴烬才收回思绪,这里是他的禁忌,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上天台。
他拉开铁门就看到陆骁野喝的醉醺醺的靠着门边,想要进来,被裴烬拽着胳膊拖下楼,随手扔到休息室的沙发上。
看样子是没少喝,不然怎么敢去上天台。
陆骁野酒品很差,喝醉之后就喜欢抱着人哭,
说他的小时候,说他爸妈如何狠心,将他扔在农村老家.......
裴烬实在没有耐心去听他说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转身就要出去,被他大力抱着腿。
“烬哥,我错了.....”
“烬哥,我好像被人框了,把你卖了.....”
“那小丫头骗子太精明了,我实在没管住这张嘴。你打我吧!”
说着陆骁野就要拉裴烬的手,被裴烬嫌弃的扔开。
裴烬腻了他一眼,那眼神能给人瞬间降温,指尖在茶几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似乎是在等什么。
“怎么,还不说,那再给你喝点别的?”
陆骁野听见这话,顿时清醒了不少,立马在晃了晃脑袋,企图把脑浆子摇匀,说出来的话应该动听点。
悄悄看了眼他烬哥,好像今天心情不是很好,还是捡能说的说,
伸了伸脖子,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看的裴烬想踹他两脚。
“那个,烬哥,你也知道我的,这人没啥......”
“说人话!”
裴烬就是这样,对谁都没耐心。
“我把你的住址和电话给人了。”
语速快的能闪了舌头。
陆骁野想着早死早脱胎,就一口气捡重点都说了。
茶几上敲击的手停下来,有些恼了,
跟着他玩的几个兄弟都知道,这是他的大忌。
陆骁野也知道自己犯了错,酒稍微醒一点,就穿着睡衣连夜跑过来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屋子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清,
陆骁野都不敢大喘气的呼吸,像被人捏住了咽喉。
他现在后悔的肠子都清了,在心里把桑宥嘉骂了几万遍。
桑桑这会儿己经去见周公了,可不会听见他的骂声,反正死道友不死平道。
“告诉谁了?”
裴烬压着声音问,那股低气压瞬间就要将这个屋子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