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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扫描仪的红色射线切开黑暗时，齐夏的视野突然覆盖了一层淡蓝色网格。他看见十二个清洁工的骨骼在皮下发出荧光，他们的心脏位置全都嵌着相同的金属装置——和林晚秋实验舱里那个发光的螺旋纹章一模一样。
"趴下！"洛萤的机械臂突然射出钩索。轮椅带着她腾空而起的瞬间，清洁工们胸腔内的装置同时爆出电弧，刚才他们站立的地面被轰出冒着蓝火的深坑。
齐夏的身体比思维更快。他抓起手术刀掷向为首的"林晚秋"，刀刃在空中分裂成六片，精准插进六个清洁工的咽喉。蓝血喷溅在墙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漂亮，可惜没用。"洛萤撞开通风管道盖板，"这些是素体傀儡，要打碎他们胸口的——"
爆炸声淹没了她的话。齐夏被气浪掀翻，后背撞进装满标本罐的柜子。福尔马林液体浸透衬衫时，他看清某个罐子里漂浮的婴儿标本...竟然长着和自己一样的淡金色瞳孔。
"这边！"一只布满疤痕的手拽起他。穿军用雨衣的男人单手持冲锋枪扫射，子弹在清洁工们胸前打出蓝色火花。男人转身时，齐夏看见他左臂义肢上刻着"刀锋1917"的编号。
清洁工们的伤口开始蠕动愈合。"老刀你他妈还是这么爱耍帅！"洛萤从通风管垂下数据线，"接上这个！"
老刀将数据线插进自己义肢接口。诊所所有电子设备突然过载爆炸，冲击波将清洁工们掀翻。齐夏的腕表自动连接上这股数据流，屏幕上闪过一行字：【军用级神经阻断协议激活-欢迎回来，α-7】
"快走！"老刀拽着他们冲向后门。齐夏发现这个退伍军人的步伐带着诡异的节奏——每次落脚都精准避开地上隐藏的激光触发器，仿佛早就知道这座诊所的每一个陷阱布局。
下水道的恶臭扑面而来。老刀踢开某个井盖时，齐夏突然抓住他的义肢："你认识林晚秋。"这不是疑问句。刚才数据共享的瞬间，他瞥见老刀记忆碎片里穿着军装的林晚秋，她肩章上的编码与婚礼请柬的防伪码相同。
洛萤突然将投影仪对准老刀。全息画面显示三年前的军事法庭记录：【原特种部队教官刀锋，因私自释放实验体林晚秋被判处记忆清洗】
"惊喜不断啊。"洛萤讥讽道，"一个叛徒救另一个叛徒。"
老刀的义肢突然掐住齐夏喉咙，将他按在渗水的墙壁上。"听着小子，"老兵眼中闪过机械般的冷光，"晚秋是我从培养舱里偷出来的纯净素体，他们把她做成你的'未婚妻'只为激活你体内控制器。"
齐夏的腕表突然射出红光，扫描老刀的面部。分析结果让他胃部抽搐：【基因匹配度67%｜疑似血缘关系】。更多记忆碎片涌来：某个军事基地的医疗室，年轻的老刀正把注射器从昏迷的少年手臂拔出...那少年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淡金色瞳孔。
下水道突然剧烈震动。三百米上方的穹顶集团大厦投射出全息广告，新任基因安全局局长"林晚秋"正在微笑。当画面切换到某个实验室镜头时，齐夏看见背景里有个培养舱——里面漂浮着穿婚纱的、正在结晶化的林晚秋本体。
"他们到底克隆了多少个她？"齐夏的声音嘶哑得不似人类。
老刀松开手，从雨衣内袋掏出一张烧焦的照片。泛黄的画面上，十几个穿病号服的女孩站成一排，她们颈后都有发光的螺旋纹章。照片角落标注着：【白皇后计划第4代素体群｜存活率12%】
"晚秋是唯一觉醒自我意识的。"老刀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她自愿成为你的未婚妻，只为在你芯片里植入病毒。"他指向齐夏渗血的后颈，"现在病毒激活了，你正在获得所有被删除的记忆。"
洛萤突然尖叫起来。她的机械脊柱冒出火花，全息投影强制播放出一段加密视频：真正的林晚秋站在某个类似火箭发射台的地方，她身后是数以千计的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是不同年龄段的"林晚秋"克隆体。
"不是克隆..."齐夏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是分裂增殖。白皇后是某种可以无限复制的基因武器。"
清洁工们的脚步声再次逼近。老刀突然扯开自己的军装，露出胸腔内与清洁工们相同的螺旋装置——只是他的己经停止发光。"我体内的是抑制器，"他苦笑，"晚秋给的临别礼物。"
齐夏的腕表突然弹出三维地图，显示整个下城区地下布满红色光点。每个光点都标注着【白皇后素体休眠舱】。最密集的区域正是垃圾处理厂——他们原本要去的避难所。
"操。"洛萤的机械眼疯狂闪烁，"所以垃圾厂每天焚烧的'医疗废物'..."
老刀给冲锋枪换上弹夹："现在知道为什么晚秋要选在婚礼上动手了吗？穹顶集团今天本该启动全球范围的素体激活。"
爆炸声从三个方向同时传来。齐夏发现自己的视野完全变成了数据化的蓝色，他能看到每个人体内的机械装置、能计算出子弹轨迹、甚至能预测到洛萤轮椅下一秒的移动路径——就像体内沉睡了某个战争机器刚刚苏醒。
当第一个清洁工冲出拐角时，齐夏以不可能的速度拧断了对方的脖子。他扯开敌人制服，露出胸腔内闪烁红光的装置。倒计时显示：【全球激活序列 剩余11分37秒】
"不是垃圾厂。"齐夏听见自己发出双重嗓音，"我们要去穹顶大厦的量子信号塔。"
老刀和洛萤震惊地对视。他们同时问："你怎么知道？"
齐夏举起自己的右手，皮肤下浮现出与林晚秋实验舱内完全相同的螺旋纹章："因为她把最终指令刻在了我的基因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