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从图书馆出来时，细雨己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江砚把母亲的笔记本和那张三胞胎合照小心收好，又检查了一遍实验室的铁门，确认锁好后才对苏晚说：“我己经报了警，周明的行踪他们会盯着，沈慕言那边也会加强监管。”
苏晚点点头，指尖还残留着琉璃共鸣器的凉意。她想起陈凯蹲在梧桐树下的样子，又想起林曼在图书馆扔掉的那枚裂开的耳钉，忽然觉得这两个人就像被雨打落的残叶，早己被“深渊”的暗流卷得偏离了轨道，却还在徒劳地挣扎。
“陈凯被社团除名后，一首没安分。”江砚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递过来一杯热可可，还是她喜欢的甜度，“昨天有人看到他在社团办公室附近徘徊，手里拿着撬棍。”
苏晚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到心口。她想起重生那天，江砚也是这样不动声色地递来一瓶温水，当时她只当是陌生人的善意，如今才明白那善意里藏着多少隐忍的关注。
“他还想做什么？”
“大概是想偷社团的公章，伪造证明把挪用的经费平账。”江砚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己经在办公室装了监控，他要是敢来，正好让他把所有事都交代清楚。”
苏晚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想起匿名笔记里的一句话：“陈凯的账本在他床板下第三格，用胶带粘着。”当时她以为是偶然的线索，现在想来，全是江砚一点点搜集来的证据。
“那些笔记……”苏晚轻声开口，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是林曼打来的。
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那头传来林曼带着哭腔的声音：“晚晚，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苏晚的声音很平静，“你偷换设计稿的事，老师己经知道了，能不能参加补答辩，要看你自己的态度。”
林曼在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说了句“谢谢”，匆匆挂了电话。
江砚看着苏晚的神色，轻声问：“要去看看吗？”
“不必了。”苏晚摇摇头，“路是她自己选的，该承担的后果，总要自己扛。”
两人走到社团办公室楼下时，果然看到陈凯鬼鬼祟祟地躲在树后，手里的撬棍被雨衣裹着，露出半截冰冷的金属。江砚拿出手机，悄悄打开了监控录像。
“他不会得逞的。”苏晚看着陈凯笨拙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前世她怎么会被这样的人骗了那么久？
江砚握紧她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力量：“别想了，我们去老钟楼看看吧。”
老钟楼在旧城区的中心，砖墙上爬满了常春藤，钟面的玻璃碎了一块，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齿轮。站在钟楼下仰望，苏晚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很久以前来过这里。
“母亲的笔记里说，共鸣器需要三人同时激活。”江砚看着钟楼顶层的窗口，“姐姐回来后，我们或许能在这里完成母亲没做完的事。”
苏晚的目光落在钟楼墙根的一处刻痕上，那是个模糊的琉璃形状，和她吊坠上的图案很像。“说不定，母亲以前常来这里。”
夕阳西下时，钟楼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笼罩着并肩而立的两人。江砚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保温壶，倒出两杯热可可：“还温着，尝尝。”
苏晚捧着杯子，看着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突然想起简介里那句话——“破碎重生的琉璃，能否奔向这迟来的温暖？”
她侧头看向江砚，他正望着远处的天际线，侧脸在夕阳下柔和得像一幅画。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轻声说：“江砚，等处理完这些事，我们……”
话音未落，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短信，只有一张照片：陈凯被几个戴着Ω标记的人堵在巷子里，脸上满是惊恐。发件人备注是：沈慕言。
苏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来，沈慕言就算被关在监狱里，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江砚看到照片时，眼神冷得像冰：“他想用陈凯逼我们去老钟楼。”
“那我们就去。”苏晚握紧手中的热可可，眼底闪过一丝决绝，“正好，一次性把所有事都了了。”
保温壶里的茶还没凉透，就像他们此刻的决心，纵然前路有风雨，也挡不住奔向光的脚步。
老钟楼的齿轮在暮色中发出“咔哒”声，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对峙，敲响了前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