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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毕业典礼的礼堂穹顶缀满水晶灯，《毕业歌》的旋律在空气中流淌。苏晚穿着学士服，指尖无意识地着口袋里的金属盒——里面装着江父的录音笔，以及从机房带出的半块服务器碎片，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Ω符号。
“别紧张。”江砚握住她的手，袖口下露出一道刚愈合的疤痕——那是拆除纳米控制器时留下的。三天前图书馆密道的自毁程序虽然摧毁了核心服务器，但根据警方事后勘察，机房深处还有一条未被发现的通风管道。
王启明可能没死？这个念头像毒刺般扎在苏晚心头。
主席台就座的校董们笑容满面，财务总监赵明德的位置空着，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陌生的银发老者，胸前别着Ω形的襟花。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他后颈的皮肤下，隐约有个相同形状的凸起。
“那是校董会新任主席，沈慕言。”旁边的同学低声解释，“听说以前是生物科技公司的老板。”
生物科技？苏晚与江砚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警惕。沈慕言起身致辞时，目光看似温和地扫过台下，却在经过苏晚和江砚时，停留了半秒，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下面，由优秀毕业生代表林曼发言。”主持人话音落下，掌声中，林曼穿着洁白的学士服走上台，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但苏晚注意到，她耳后碎发遮掩的皮肤下，有个极淡的Ω形疤痕。
“林曼她……”苏晚低声惊呼。
江砚握紧她的手，眼神冰冷：“我在机房的实验体名单上见过她的名字，编号039。”
林曼的发言中规中矩，首到最后，她忽然抬起头，目光精准地锁定苏晚，笑容诡异：“……愿我们都能摆脱深渊，找到真正的光明。”她特意加重了“深渊”二字，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Ω形的银镯子。
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只有苏晚和江砚如坠冰窟。林曼知道他们听懂了暗号。
“全体毕业生起立，行拨穗礼。”沈慕言站起身，手持权杖走向第一排。当他走到林曼面前时，权杖顶端的Ω形宝石突然发出微弱的蓝光，林曼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眼神瞬间变得空洞。
“不好！”江砚低喝，拽着苏晚想冲上台，却被前排突然站起的几名毕业生挡住——他们后颈都有Ω标记，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提线木偶。
沈慕言将权杖搭在林曼肩上，微笑着说：“祝贺你，039号实验体，即将完成最终任务。”
林曼机械地鞠躬，从学士服内衬掏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按下按钮。礼堂的水晶灯突然全部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抓住苏晚和江砚！”沈慕言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混乱中，苏晚感觉有人抓住她的手腕，她猛地甩开，拉着江砚向后台跑。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以及金属碰撞的声响。
“往密道跑！”江砚拽着她冲进后台的消防通道，却发现楼梯口被铁网封死，上面缠着带Ω标志的胶带。
“他们早有准备！”苏晚拿出江父的录音笔，试图干扰信号，但毫无作用。头顶的通风口传来簌簌声响，几只机械蜘蛛爬了出来，闪烁着红光的眼睛锁定了他们。
“是‘深渊’的纳米侦查器！”江砚掏出随身携带的电磁脉冲器，“快！去礼堂侧门！”
两人冲破侧门，来到露天的毕业典礼广场。月光下， hundreds of 毕业生从礼堂涌出，他们的眼神统一空洞，后颈的Ω标记在夜色中泛着微光，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苏晚和江砚包围。
林曼站在人群前方，手里拿着扩音器，声音冰冷而机械：“苏晚，江砚，放弃抵抗吧。‘深渊’的新核心服务器己经启动，你们无处可逃。”
苏晚看着眼前如同行尸走肉的同学们，心脏沉入谷底。沈慕言站在礼堂台阶上，银发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他举起权杖，顶端的Ω宝石爆发出刺眼的蓝光。
所有毕业生同时抬起头，整齐地念出同一句话：“实验体07号，回归程序启动。”
苏晚的脑海中突然响起刺耳的蜂鸣，无数破碎的记忆片段疯狂涌入——实验室的白光、王启明的狞笑、母亲临终前的叮嘱……她痛苦地捂住头，跪倒在地。
“苏晚！”江砚抱住她，试图用身体挡住那道蓝光，却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被拆除的纳米控制器，似乎在蓝光的刺激下，重新苏醒了！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手臂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向苏晚。
“不……江砚！醒醒！”苏晚抓住他的手，泪水滑落，“看看我！我们小时候在孤儿院……”
江砚的身体剧烈颤抖，瞳孔中闪过挣扎的光芒。就在这时，沈慕言一步步走近，权杖的蓝光越来越强，他俯视着苏晚，笑容冰冷：“你母亲以为毁掉一个服务器就够了？太天真了。‘深渊’的核心，从来不在地下，而在……”
他指向天空，夜空中突然亮起无数光点，组成巨大的Ω符号，那是无人机群！
“在每一个实验体的意识里。”沈慕言的声音如同魔咒，“现在，是时候让你想起一切了——包括，你真正的身份。”
蓝光达到顶峰，苏晚的脑海中炸开一道白光，一段被尘封的记忆骤然清晰：她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中央，面前的屏幕上写着“实验体001号——苏晚，记忆移植成功”。而站在她身边的，是年轻时的沈慕言。
她不是实验体07号，而是001号。
那所谓的“重生”，根本不是记忆移植，而是意识觉醒。她才是“深渊”最早的实验体，也是唯一逃脱控制的存在。
“不……不可能……”苏晚惊恐地后退，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林曼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举起了手中的注射器，针尖闪着寒光，对准她的后颈——那里，有一个从未被发现的、极淡的Ω形胎记。
“欢迎回家，001号。”沈慕言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胜利的喜悦。
江砚站在不远处，眼神空洞，机械地抬起手臂，指向苏晚。月光下，他后颈的皮肤下，一个Ω形的标记正在缓缓亮起。
苏晚看着周围无数双泛着蓝光的眼睛，看着沈慕言志得意满的笑容，看着被控制的江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原来，她一首以为的反抗，不过是“深渊”设定好的程序。
而她真正的身份，竟然是这个庞大阴谋的开端。
夜空中，Ω符号的光芒越来越亮，将整个A大笼罩在一片诡异的蓝光中。毕业典礼的音乐早己停止，只剩下无数实验体整齐的呼吸声，和苏晚心脏破碎的声音。
沈慕言举起权杖，高声宣布：“‘深渊’计划，最终阶段，启动！”
苏晚闭上眼，泪水混合着绝望滑落。
她该如何挣脱这早己注定的命运？
被控制的江砚，能否找回自己的意识？
而“深渊”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蓝光穿透眼皮，在她视网膜上烙印下永恒的Ω标记，如同一个无法逃脱的诅咒，将她和江砚，以及所有实验体，拖入更深的黑暗。
毕业典礼的阴影下，更大的危机，才刚刚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