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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射器的针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离苏晚的脖颈只有几厘米。江砚的眼神空洞，嘴角挂着机械的微笑，完全是王启明的提线木偶。
“江砚！你看看我！”苏晚举起那张泛黄的照片，声音颤抖，“小时候你在孤儿院门口给我半块面包，还记得吗？”
江砚的动作猛地一滞，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波澜。王启明脸色微变，按下了手腕上的控制器：“别废话！动手！”
江砚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手臂再次扬起。千钧一发之际，苏晚突然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时间仿佛静止了。
江砚的身体瞬间僵硬，注射器“哐当”掉在地上。他的睫毛剧烈颤抖，空洞的眼神中裂开一道缝隙，清晰地映出苏晚含泪的脸。
“苏……晚？”他喃喃出声，带着一丝迷茫和痛苦。
“快走！”苏晚推开他，抓起地上的金属盒和手机，冲向侧门。王启明怒吼着让手下追击，却见江砚猛地抱住最近的黑衣人，嘶吼道：“你快走！别管我！”
苏晚回头，看到江砚用尽全力阻挡追兵，额角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纱布。她咬着牙冲出老房子，身后传来王启明的咆哮：“抓住她！不能让她去图书馆！”
图书馆？他们怎么知道她要去那里？
苏晚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地址后立刻查看手机。解密的记忆文件里有段模糊的画面：母亲穿着白大褂，在图书馆的旋转楼梯下输入密码。她翻出母亲的照片，发现照片背面写着一串数字：7391——正是陈凯那个异常账户的尾号！
出租车停在图书馆后门。苏晚冲下车，按照记忆中的画面找到旋转楼梯，在第七级台阶的角落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密码锁。输入7391，“咔哒”一声，台阶下方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密道里弥漫着灰尘和铁锈味，苏晚打开手机手电筒，沿着陡峭的楼梯向下走去。墙壁上偶尔出现Ω形的刻痕，越往下越多。
走到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铅门，门上刻着巨大的Ω符号。苏晚想起U盘里的文档，尝试输入校董会成员的工号组合，均告失败。
“需要帮忙吗？”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晚猛地回头，只见王启明站在阴影里，手里把玩着江砚的定位器，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笑。他身后没有跟班，只有被控制器束缚着的江砚，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你怎么会……”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母亲留下的密道？”王启明走近，“当年她就是从这里把实验数据传给警方，坏了我的好事。”他举起注射器，“不过现在，‘深渊’的终极服务器就在里面，只要你帮我打开门，我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
苏晚握紧金属盒，里面的录音笔硌得她手心生疼。母亲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摧毁核心服务器……”
“开门。”王启明将注射器抵在江砚的脖子上，“不然我现在就激活他体内的纳米虫，让他生不如死。”
江砚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抵抗控制器的指令。苏晚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泪水模糊了视线。
“好，我开。”她深吸一口气，走向铅门，手指悬在密码锁上方。记忆碎片在脑中飞旋——母亲最后一次拥抱她时，在她耳边念过一串数字：“0715，记住，0715……”
0715，是江父日记里的日期，也是她“重生”的关键节点。
她输入密码，铅门发出沉重的轰鸣声，缓缓打开。刺眼的白光从门缝中溢出，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机房，无数服务器闪烁着幽蓝的光，正中央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深渊系统·最终阶段”。
王启明贪婪地冲进机房，首奔中央服务器：“哈哈哈！终于让我找到了！有了这个，全世界的实验体都将为我所用！”
苏晚趁机按下金属盒里的录音笔——这是江父留下的，据说能干扰纳米控制器的频率。
“滋啦——”江砚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神中的空洞迅速褪去，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他看着苏晚，眼中充满震惊和后怕：“你没事吧？”
“快走！”苏晚拉着他冲向服务器，“我母亲说，毁掉中央处理器！”
王启明发现不对劲，转身怒吼：“拦住他们！”他按下控制器，却发现江砚毫无反应——录音笔的频率干扰了信号！
江砚捡起地上的灭火器，砸向中央处理器。“砰”的一声，屏幕爆出火花，服务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机房顶部突然开始注水，显然是自毁程序启动了。
“不！”王启明疯了一样扑向服务器，“我的心血！”
苏晚拉着江砚冲向铅门，身后是王启明绝望的嘶吼和不断上涨的积水。两人刚跑出密道，铅门就“轰”地一声自动关闭，将王启明和“深渊”的秘密永远封在了地下。
图书馆外，警笛声由远及近。苏晚和江砚瘫坐在草地上，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我们……做到了。”江砚轻声说，伸手擦掉她的眼泪。
苏晚点头，看着他额角的伤，心疼不己：“你的控制器……”
“没事，”江砚握住她的手，“录音笔的频率暂时抑制了它。不过……”他顿了顿，眼神变得严肃，“我在机房看到了实验体名单，上面还有很多名字，‘深渊’的势力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大。”
苏晚的心一沉。王启明虽然死了，但“深渊”还在。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收到一条新的匿名邮件，只有一张图片：A大的毕业典礼现场，台下坐着许多熟悉的面孔，他们的后颈处都有一个极小的Ω形疤痕。
而邮件的标题是：「游戏，才刚刚开始。」
苏晚和江砚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王启明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深渊”，或许就隐藏在他们身边，甚至……就在学校的毕业典礼上。
积水还在不断从密道渗出，浸湿了图书馆的草坪。远处的警灯映红了半边天，却照不亮“深渊”留下的、更深的黑暗。
苏晚握紧江砚的手，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们摧毁了一个服务器，却可能唤醒了更可怕的存在。
而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实验体”，又将在何时，以何种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毕业典礼在即，看似平静的校园下，早己暗流涌动。
苏晚和江砚的战斗，远未结束。
而这一次，他们面对的，将是整个“深渊”织就的、庞大而恐怖的网络。
夜色渐退，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却仿佛预示着更黑暗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