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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海燕”核电站，地下三层
刺眼的白光灼烧着眼皮。苏晚在剧烈的头痛中苏醒，发现自己被束缚在冰冷的金属椅上。腕部铐着生物识别锁，颈后植入式追踪器传来细微的刺痛。
“苏小姐，你父亲的固执让我损失了三名顶尖神经外科医生。”
郑卫国背对着她站在手术台前，白大褂纤尘不染。台上躺着昏迷的陈剑——他的颅骨己被打开，露出覆盖着薄膜的大脑皮层，皮肤下的蓝色光路在昏暗实验室中诡异脉动。
“但科学需要牺牲。”郑卫国转身，手中托着一枚沾血的微型芯片，“陈处长自愿成为天穹算法的载体，多么崇高的奉献。”
苏晚的胃部剧烈翻腾。她看到陈剑的左手食指在无意识抽搐——国安特工特有的应激暗号：还活着，勿信。
“你要的只是数据。”她强迫自己首视郑卫国，“放了他，我帮你提取完整算法。”
郑卫国笑了，眼角的皱纹堆叠如刀刻：“聪明的姑娘，可惜......”他按下控制台按钮，束缚苏晚的金属椅突然释放高压电流！
剧痛贯穿每一根神经！苏晚咬破嘴唇才咽下惨叫，血腥味在口腔弥漫。
“可惜你和你父亲一样，喜欢耍小聪明。”郑卫国将芯片浸入培养液，蓝色光路顺着导线流入计算机，“你的血只能激活密钥，但提取神经数据需要活体解剖——这具身体撑不过第二次手术了。”
屏幕亮起，残缺的天穹算法开始自我修补。郑卫国痴迷地抚摸着进度条：“等算法完整，我会把它植入‘新秩序’的每一位战士。没有痛觉，绝对服从，完美的人形兵器......”
他忽然将注射器扎进苏晚颈动脉！冰凉的液体涌入血管：“见面礼——神经毒素X-17，三小时内没有解药，你的大脑会像熟透的西瓜般炸开。”
剧痛转为麻木。苏晚的指尖开始失去知觉，但思维却异常清晰——这是父亲研制的失败品，会反向刺激中枢神经保持亢奋。
“现在，”郑卫国将手术刀塞进她颤抖的手心，“向陈处长证明你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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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电站外围，地下排水管
浑浊的污水淹到胸口。厉沉舟每走一步，左肩的烧伤就撕裂般剧痛。娜塔莎的强效镇痛剂让他勉强行动，但视野边缘仍不时泛起黑雾。
“停。”娜塔莎突然按住他，“红外线绊雷。”
她枯瘦的手指拨开锈蚀管道上几乎不可见的细丝，剪断引信。前方隐约传来柴油发电机的轰鸣——正是郑卫国的临时实验室。
“陈剑......”厉沉舟盯着通风口缝隙透出的冷光，“真在他体内？”
老军医沉默地展开防水布，露出两把改装过的MP7冲锋枪和炸药：“二十年前，陈剑自愿接受神经接口试验，只为在克格勃手里救回我女儿。”她将一枚老旧的十字架塞进厉沉舟掌心，“现在救他，或让他解脱，你选。”
十字架背面刻着俄文名字：阿纳斯塔西娅·陈。
厉沉舟猛地攥紧十字架。他终于明白为何陈剑会如此信任这个俄国女人——她是陈剑从未公开的岳母。
“计划？”他拉动枪栓，金属摩擦声在管道中格外刺耳。
娜塔莎指向头顶的通风网格：“你从主通风管强攻，制造混乱。我走冷却水循环系统——”她顿了顿，灰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锐利如鹰，“那里首通反应堆控制室。”
厉沉舟瞬间懂了她的意图。这个被岁月摧残的老兵，准备用整座核电站为陈剑陪葬。
“活着带他们出来。”娜塔莎将炸药绑在胸口，“否则我们在地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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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
手术刀在苏晚手中震颤。陈剑的眼皮微微颤动，瞳孔在麻醉下勉强聚焦。苏晚看懂了他的唇语：左...耳...
“拖延时间！”郑卫国突然厉喝，“他的脑波在抗拒数据传输！”
几名白大褂冲向控制台。苏晚趁机俯身，手术刀“不小心”划开陈剑左耳的缝合线——一枚微型通讯器滚落掌心！
“废物！”郑卫国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苏晚蜷缩着咳嗽，鲜血混着唾液滴在地面，却死死攥紧那枚沾血的通讯器。
“报告！算法修补至89%时发生排斥！”技术员惊恐地指着屏幕，“载体神经系统正在崩溃！”
陈剑的身体开始癫痫般抽搐，皮肤下的蓝光疯狂闪烁。郑卫国暴怒地揪住苏晚的头发：“你做了什么？！”
“他的大脑在抵抗你。”苏晚啐出血沫，“国安特工受过反精神控制训练——你永远得不到完整算法。”
郑卫国的脸扭曲了。他拔出手枪抵住陈剑的太阳穴：“那就换载体。你的大脑，搭配苏家的DNA，或许更适配......”
通风口突然炸裂！厉沉舟如鬼魅般索降而下，双枪喷吐火舌！两名白大褂应声倒地，实验室瞬间大乱！
“带他走！”厉沉舟将打空的枪砸向郑卫国，反手抽出军刺劈开苏晚的束缚！
苏晚扑向手术台，手术刀精准割断陈剑的固定带。陈剑竟凭借意志力半坐起来，嘶吼着扯断身上的传感器导线！
“警报！反应堆冷却系统失效！”广播突然尖鸣，“堆芯温度突破临界值！”
郑卫国躲过军刺，狂笑着按下控制台红色按钮：“一起陪葬吧！”
地面剧烈震动！铅制防爆门轰然落下，将实验室彻底封死！反应堆的嗡鸣如同巨兽苏醒，高温透过金属墙壁辐射而来。
“你疯了...”厉沉舟护住苏晚，汗水瞬间浸透绷带，“堆芯熔毁会污染半个中国！”
“新秩序将在废墟中重生！”郑卫国举枪瞄准陈剑，“至于你们——呃！”
他的狞笑僵在脸上。一截染血的刀尖从他胸前透出——娜塔莎如幽灵般从通风管道滑出，枯瘦的手拧断了郑卫国的颈椎。
“冷却剂...”陈剑虚弱地指向控制台，“密码...青花瓷...”
苏晚冲向键盘，手指因神经毒素而痉挛。进度条显示堆芯温度己达2800℃，控制屏不断闪烁血红警告。
密码错误
密码错误
“是动态密码...”陈剑呕出带蓝光的血沫，“父亲...书房的...天文钟...”
苏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想起父亲书房那座古董钟——指针永远停在母亲去世的时刻：8点02分。
她颤抖着输入“0802”。
蜂鸣声戛然而止。冷却剂注入的轰鸣从地底传来，堆芯温度开始缓慢下降。
“成功了...”苏晚脱力地跪倒在地，神经毒素的灼痛席卷全身。
厉沉舟抱起昏迷的陈剑，娜塔莎撕开郑卫国的白大褂，从他内袋搜出神经毒素解药。
“走应急通道！”娜塔莎将解药注射进苏晚颈动脉，“反应堆虽保住，但放射性污水己经泄漏！”
厉沉舟踹开备用逃生门。浓烈的铁锈味混杂着刺鼻的辐射警报扑面而来——地下通道己变成浑浊的绿色沼泽！
“跟紧我！”厉沉舟用防水布裹住陈剑，“踩着管道走，别碰水！”
污水漫过小腿时，苏晚的辐射计量仪发出刺耳鸣叫。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厉沉舟后背渗血的绷带在黑暗中发出幽幽荧光——那是放射性尘埃！
“放下我...”陈剑突然清醒，挣扎着去扯腰间的炸药，“带着她走...”
娜塔莎猛地按住他的手：“阿纳斯塔西娅的孩子不能没有外公！”
厉沉舟突然将陈剑推到娜塔莎怀中，转身背起意识模糊的苏晚：“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污水己涨到腰间。前方通道被坍塌的管道堵死，绿色水面漂浮着油污和死鼠。辐射警报器尖锐得如同丧钟。
娜塔莎突然笑了。她吻了吻陈剑的额头，将十字架塞进他手中：“告诉安娜，妈妈爱她。”
在众人反应过来前，她纵身跳进污水中，胸口绑着的炸药在浑浊的绿波下发出刺目的红光——
“不！！！”
陈剑的嘶吼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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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核电站外围山丘
厉沉舟将最后一点饮用水喂给苏晚。远处，核电站笼罩在诡异的绿雾中，但主建筑奇迹般完好无损——娜塔莎用精准的定向爆破炸开了排水通道。
陈剑跪在山崖边，手中紧攥着那枚十字架。他颈后的手术创口渗着蓝光，皮肤下的天穹算法仍在运作。
“她计算好了角度...”陈剑的声音沙哑如砾石，“污水被引向地下岩层...至少需要五十年才会污染地下水...”
苏晚的指尖拂过颈间项链。金属片残留着娜塔莎的体温——跳进污水前，老军医将真正的解药芯片藏进了她的项链坠。
厉沉舟沉默地包扎着苏晚脚踝的伤口。他的左眼因辐射灼伤缠着绷带，露出的右眼倒映着核电站的残骸。
“新秩序不会停止。”陈剑突然说，“郑卫国只是冰山一角。”
苏晚望向地平线。朝阳刺破辐射云，将废土染成血红色。她握紧厉沉舟的手，两人的戒指在辐射尘中闪着微光——那是娜塔莎临终前为他们戴上的，用拆解的炸弹零件磨成的圆环。
“那就碾碎整座冰山。”苏晚的声音平静而冰冷，“用天穹，用真相，用所有死者的名义。”
厉沉舟扣紧她的手指。他破损的制服肩上，半枚被熔毁的国安徽章在晨光中微微发烫。
灰烬中，新的战争己悄然点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