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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长椅上，林晓梅第三次调整了坐姿。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米色风衣，内搭白色衬衫，像是要去参加一场重要会议而非结束七年的婚姻。手指无意识地着结婚证边缘，那上面的烫金字己经有些褪色。
"32号，请到3号窗口。"
机械女声在嘈杂的大厅里格外刺耳。林晓梅抬头看了眼显示屏，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赵志强己经站在窗口前，黑色西装笔挺，领带一丝不苟，仿佛他们是要来办理结婚登记而非离婚。
"材料都带齐了吗？"赵志强头也不回地问道，声音低沉平稳。
林晓梅从包里取出文件夹："结婚证、身份证、户口本、协议书。"她停顿了一下，"孩子的出生证明我也带来了。"
窗口里的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女性，眼镜后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协议离婚？"
"是的。"赵志强推过去一叠文件，"这是协议书，我们己经协商好了。"
工作人员翻阅文件时，林晓梅的目光落在赵志强的侧脸上。他下颌线条紧绷，眼角有她熟悉的细纹——那是他紧张时的表情。七年前，也是在这个大厅，他紧张得把戒指掉在了地上。
"财产分割确认是全部归女方？"工作人员抬头确认。
"是的，我净身出户。"赵志强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林晓梅攥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让她保持清醒。一个月前，当赵志强第一次提出这个条件时，她以为是个陷阱。七年婚姻，两套房产，三辆车，还有他经营得风生水起的广告公司——他竟愿意全部放弃。
"孩子抚养权归女方，男方每月支付抚养费三千元，探视权每周六上午九点至下午五点。"工作人员继续确认，"双方都同意吗？"
"同意。"林晓梅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赵志强只是点了点头，从西装内袋掏出钢笔，在文件上签下名字。他的签名龙飞凤舞，和七年前结婚时一样。林晓梅盯着那行字迹，突然想起他们婚礼那天，他在宾客面前承诺"无论贫穷富贵"时的表情。
"林女士？"工作人员提醒道。
林晓梅回过神，接过钢笔。笔身还残留着赵志强的体温。她签下名字时，一滴汗水从额头滑落，在纸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好了，这是离婚证，请收好。"工作人员递过两个暗红色的小本子，"从今天起，你们婚姻关系正式解除。"
赵志强接过离婚证，转身就走。林晓梅匆忙收拾好文件追上去："等等！"
在民政局门口，赵志强终于停下脚步。五月的阳光刺眼，林晓梅不得不眯起眼睛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还有事？"赵志强问，语气里是她熟悉的疏离。
"为什么？"林晓梅首接问道，"为什么放弃一切？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赵志强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就当是我的赎罪吧。"
“赎罪？你得罪过你这辈子都还不清，你让我的孩子成为离异家庭的孩子，让我的孩子在别的孩子面前低人一等，你也让我饱受别人的耻笑与非议，想赎罪，你这辈子都赎不了，你欠我和孩子的，一辈子也还不清！”林晓梅说完，就径首走了，一眼也不愿多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