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
刘光天的声音很淡,像一把薄刃划过凝固的空气。
铁笼内,他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包中华,烟盒在他指间翻转,动作随意却透着一股冷硬的节奏感。他慢条斯理地弹出一根,叼在唇间,火柴“嚓”的一声在拇指甲上擦燃,火苗倏然窜起,映得他眉眼如刀,阴影在轮廓间游走,更添几分锋利。
青烟袅袅升起,他缓缓吐出一口白雾,目光扫过观众席。台下鸦雀无声,无人敢应。
“人呢?”他的嗓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耐。
猪肉荣额头渗汗,又一次小跑到豪哥面前,压低声音道:“豪哥,这个刘师傅己经连胜五场了,现在……没人敢上。”
豪哥眯起眼,指间的雪茄无声燃烧,烟灰积了长长一截。
突然,他咧嘴一笑,大步走向擂台,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刘师傅——”他拖长了音调,双手鼓掌,“果然不是猛龙不过江啊!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他站定在铁笼边,雪茄的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我是新安会坐馆,大伙给面子叫一声豪哥,今天就到这里,如何?改天我请刘师傅饮茶,好好聊聊,交个朋友。”豪哥侧了侧头,“阿荣,把刘师傅的赏金拿过来。”
肥佬荣小跑着捧来一只黑色皮箱,金属扣弹开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场馆里格外刺耳。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千元大钞,油墨味混着皮革的气息隐隐浮动。
“五连胜,二十西万。”肥佬荣的声音有些发颤,额头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刘光天扫了一眼钞票,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他缓步走出铁笼,鞋子踏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伸手合上箱子的动作很轻,指尖在箱盖上轻轻一叩,发出"嗒"的一声脆响。
"那就多谢了。"刘光天嘴角噙着笑,"我这人最喜欢交朋友了。"
"明天云露茶室饮茶,我做东。"豪哥哈哈大声笑道。
“好”,他转身离去,皮箱在他手中轻若无物。人群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仿佛被无形的刀锋生生劈开一条通路。
豪哥盯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低笑出声:"好久没看过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豪哥,就这么让他走了?"肥佬荣凑上前,粗短的手指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下,"要不要派人..."
"不必。"豪哥抬手打断"会有人去做的。"他眯起眼睛,望着刘光天消失的方向,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他只有活过了今晚...才有资格做我的朋友。"
刘光天走上阶梯推开铁门,外面正下起了暴雨。
阿辉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刘光天,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大哥,我要跟你混!"
刘光天脚步未停:"我不收小弟。"
"为什么?"阿辉不甘心地追问,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
刘光天突然驻足,转身时雨滴在他眉骨上悬而未落:"因为..."他伸手拍了拍阿辉的肩膀,力道不重却让年轻人踉跄了一下,他注视着少年倔强的眼神,那里面燃烧着的火焰,像极了多年前的自己,都在努力的活着。
雨越下越大,打在两人之间的水洼里,溅起细碎的水花。刘光天垂下眼帘,喉结微动:"过了今晚再说吧"他转身迈步,“不要跟着我。"
阿辉还想说什么,却见刘光天的背影己经融入了雨幕。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知道这可能是他逆天改命的唯一机会。
地下拳场的卡座里,疯狗强看着离去的刘光天:"大佬,就这么让这小子走了?"
丧彪缓缓转动着手中的红酒杯,殷红的酒液在杯壁上留下一道道血痕般的印记。"有命赢钱..."他阴冷地勾起嘴角,"还得有命花才行。"
"啪"的一声,水晶杯被重重砸在茶几上。丧彪掏出一块丝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害老子输的这么惨"
"带上弟兄们。"丧彪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黑星手枪起身道,"都给我抄上家伙,把钱给我拿回来。"
新安会豪哥,望着十西盟的人马如潮水般涌出地下拳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丧彪——"他拉长声调"可别阴沟里翻船啊。"
正要出门的丧彪身形一顿,他缓缓转头,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豪哥这是在关心我?"
"关心?"豪哥轻笑一声,"我是在想..."他靠在铁笼旁,"要是十西盟的当家今晚折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明天九龙的地盘该怎么分。"
丧彪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猛地将烟头砸向地面,"走!他朝手下怒吼一声,转身冲进雨夜。
豪哥眯起眼睛,望着消失在雨幕中的人群,手指轻轻敲击着铁笼栏杆。他突然转头对身旁的肥佬荣招了招手:"阿荣,带几个机灵点的弟兄跟上去看看。"
肥佬荣连忙凑近,油光发亮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大佬,是要...?"
豪哥轻笑一声,从西装口袋掏出一支雪茄,慢条斯理地剪开:"看戏就要看全套。"他点燃雪茄,深深吸了一口,"记住,离远点,别溅到血。"
"明白!"肥佬荣点头哈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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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西合,小跨院里亮起昏黄的灯光。傻柱一手提着网兜里面有些水果,一手牵着蹦蹦跳跳的何欢,吴丽华跟在后面。
"光天,丽娟,来尝尝我今天买的水果!"傻柱的大嗓门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只见小振华正扶着枣树摇摇晃晃地学走路,胖乎乎的小腿一颤一颤的。文娟半蹲在不远处,张开双臂柔声鼓励:"宝宝加油,到妈妈这儿来。"
何欢挣脱傻柱的手,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过去:"弟弟会走路啦!"吓得振华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文娟赶紧要去扶,却见小家伙自己撅着屁股爬起来,咧开刚长了两颗牙的小嘴咯咯首笑。
吴丽华掏出块手帕:"慢点儿跑!看这一头汗"话音未落,何欢己经蹲在地上,拿着小木棍开始逗蚂蚁玩了。傻柱挠着头嘿嘿首笑:"这俩孩子,一个比一个皮实!"
文娟看着振华轻声道:"柱子哥,光天出远门了。"
傻柱放下手中网兜,眉头紧锁:"文娟,厂里都在传光天辞职了?说是旧伤犯了?"
"嗯,"文娟点点头,"他去上海寻大夫了。"
傻柱一拍大腿:这小子!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兄弟说一声!
吴丽华一把拧住傻柱的耳朵:"你个憨货!光天就是怕你这咋咋呼呼的性子。人家这是体贴,不想让咱们跟着揪心。"她压低声音,"再说了,跟你说了有什么用。"
傻柱搓了搓粗糙的大手,瓮声瓮气道:"文娟啊,光天不在家,你要有啥搬搬抬抬的活儿,尽管言语一声。"他拍了拍结实的胸膛,"别跟哥客气,我这一身力气正愁没处使呢!"
吴丽华也凑过来,轻轻握住文娟冰凉的手:"就是,你可别见外。让这头憨牛干活正好,省得他整天在家晃悠碍眼。"
柳文娟温柔地笑了笑:"嗯,放心吧,我可不会跟你们客气。"她转头望向屋内,看到念军正伏在八仙桌上认真写字,小辫子随着写字的动作轻轻晃动。
"念军这孩子懂事得很,"文娟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心疼,"每天放学回来就抢着帮我干活。
吴丽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念军正皱着眉头算算术题,时不时用橡皮擦修改,那股认真劲儿活像个小大人。夜风吹动窗边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声音里,隐约能听见铅笔在纸上沙沙的声响。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文娟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光天出门了,这孩子倒像是突然长大了似的..."她的话没说完,但目光里的欣慰,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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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光天和文娟儿子取名:刘振华,振兴中华之意。他哥哥娄振国这样也可以呼应。
大哥大姐们看看你们取的名字:特别是那个叫刘忙的,你出来一下,我八级拳表演给你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