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的阳光在 "晚棠号" 的甲板上流淌,林晚棠望着船首的白玫瑰雕花,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晕,恰好落在沈砚礼递来的香槟杯沿。他穿着定制的白色亚麻西装,袖口别着父亲工牌改制的白玫瑰胸针,腕表链上挂着枚极小的船锚吊坠 —— 那是从沉船残骸中打捞出的、父亲当年设计的初稿。
"国际刑警组织发来贺电," 沈砚礼的指尖划过她后颈新愈合的皮肤,那里纹着朵立体的白玫瑰,花瓣纹路与船身雕花分毫不差,"说东南亚的刹车组件走私网络彻底瓦解,首功要记在 ' 玫瑰小姐 ' 名下。" 他忽然轻笑,镜片后的眸光比地中海的海水更蓝,"不过我更想听你说,今晚的露天舞池该跳什么曲子。"
海风掀起她的雪纺长裙,露出脚踝处的纹身 ——"SY" 的花体字母藏在蕾丝袜的边缘,与他手腕的烫痕形成隐秘的呼应。林晚棠接过香槟,忽然指向远处的彩虹:"就跳《玫瑰人生》吧,Marcello 说桑巴的热情最适合庆祝重生。" 她的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老茧,那是练舞时托举她留下的印记,"而且," 压低声音,"陈 sir 刚告诉我,沈承谦在狱中托人转交了份文件。"
沈砚礼的身体骤然绷紧,却在看见她从丝质手袋摸出信封时,唇角扯出抹释然的笑。淡灰色的信封上,父亲的钢笔字写着 "给砚礼与晚棠",邮戳日期是三天前 —— 正是 "晚棠号" 举行下水仪式的日子。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将信封按在胸口:"先跳舞,好吗?有些答案,适合在海风里聆听。"
舞池的防滑纹在夕阳下泛着珍珠光泽,每朵白玫瑰的花蕊处都嵌着 LED 灯,随着他们的脚步亮起暖光。沈砚礼的掌心覆住她后腰的旧疤,那里还贴着防止过敏的医用胶带,却在旋转时发出细碎的响:"还记得在巴黎急诊室,你说要做我的舞伴吗?" 他的声音混着乐队的萨克斯风,"其实从你在三中教室替陈露出头的那天起,我就知道 ——"
话音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声打断,导航屏上的航线突然扭曲,显示正前方有异常磁场干扰。沈砚礼的眸光骤冷,摸出别在腰后的配枪,却在看见雷达屏幕时怔住 —— 那是艘没有注册信息的黑色快艇,正以极快速度接近 "晚棠号"。
"是沈氏工业的旧款护航艇," 他的指尖敲出摩尔斯电码,示意她躲进驾驶室,"2018 年走私时常用的型号,船头编号..." 忽然顿住,镜片后的眸光彻底沉下去,"是父亲的生日。"
林晚棠望着他绷紧的肩线,忽然想起在澳门玫瑰旅馆看见的航海日志,父亲曾在页脚画过相同的船型,旁边写着 "砚礼十六岁生日礼物"。她摸出藏在舞衣暗袋的微型手枪,正是沈砚礼教她射击时用的贝雷塔,保险栓的轻响混着海浪声:"这次换我保护你,就像在巴黎的舞池。"
快艇在五十米外停下,探照灯照亮甲板上的白玫瑰雕花。驾驶室里传来熟悉的粤语咒骂,沈砚礼忽然轻笑,枪声却先于他的动作响起 —— 子弹擦过对方的耳际,精准击碎了快艇的雷达装置。林晚棠望着他持枪的姿势,与三年前在永盛码头替她挡子弹时如出一辙,只是此刻的眸光里,多了份释然的狠戾。
"沈少爷," 快艇上的男人终于现身,戴着与阿 Ken 同款的雷朋墨镜,"老爷在狱中说,您欠他一个道歉。" 他的指尖划过胸前的沈氏旧徽标,"还有林小姐,您父亲的航海日志,其实藏在 ——"
"够了。" 沈砚礼的枪口转向对方心口,却在林晚棠轻轻按住他手腕时垂落。她摸出沈承谦的信封,在探照灯下展开信纸,父亲的钢笔字在海风里猎猎作响:"砚礼,当你看见这封信时,沈家的恩怨应该己经了结。当年在实验室,是我主动推开你挡下硫酸,就像在港珠澳大桥,我推开建明挡下货车..."
海浪的轰鸣忽然变得遥远,沈砚礼的指尖划过信末的泪痕,终于明白父亲为何坚持让他剪刹车线 —— 那不是威胁,而是用自己的方式,替当年的过错赎罪。而信的最后一段,是写给林晚棠的:"晚棠,砚礼手腕的烫痕,其实是我教他的绅士法则 —— 用伤疤记住该守护的人,用温柔掩盖该偿还的罪。"
快艇在夜色中远去时,沈砚礼忽然将林晚棠按在船首的白玫瑰雕饰上,海风掀起他的西装下摆,露出内衬上绣着的 "LT" 缩写。他的吻带着海盐的咸涩,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热:"晚棠,父亲在信里说,沈家的玫瑰不该生长在陷阱里," 他的声音发颤,"而我想说,从你在暴雨中接过我的伞开始,就己经是我心中,最自由的玫瑰。"
午夜的星空璀璨,"晚棠号" 的露天舞池亮起星星灯,每朵白玫瑰都在发光。林晚棠望着沈砚礼摘下金丝眼镜的模样,眼底倒映着她后颈的纹身,像片永不褪色的月光:"砚礼,你说过舞池地板刻着字," 她的指尖划过防滑纹的缝隙,"现在可以告诉我内容了吗?"
他忽然单膝跪地,在星光下吻她指尖的钻戒,白玫瑰雕花在他镜片上投下细碎的影:"从第一朵雾中的玫瑰开始," 他的声音混着乐队新换的伦巴节奏,"到最后一颗海上的星星结束,每朵花茎上都刻着 ——" 忽然轻笑,"其实你早就知道,不是吗?在巴黎的拉丁舞室,你就发现了我的秘密。"
她忽然想起在左岸纹身店,他趴在床上纹白玫瑰时,后背肌肉的起伏与舞池地板的雕花完全一致。指尖终于触到防滑纹里的细字,是用极小的花体刻着:"SY 的绅士法则:永远做 LT 的雾中灯塔,即使燃尽所有温柔。"
凌晨的薄雾漫过甲板,沈砚礼望着靠在他肩上沉睡的林晚棠,轻轻翻开沈承谦的信。最后一页画着朵完整的白玫瑰,花蕊处写着:"砚礼,真正的绅士陷阱,不是困住玫瑰的牢笼,而是让她知道,无论雾起雾散,总有片港湾,永远为她亮着灯。"
他忽然轻笑,将信折好放进西装内袋,指尖划过林晚棠后颈的纹身。远处的海平面上,初阳正从雾霭中升起,将 "晚棠号" 的船影拉得老长。而他手腕的烫痕,在晨光中泛着浅褐色的光,像道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让两个曾在雾中迷失的灵魂,终于在海平线上,看见属于他们的晴天。
这一晚,地中海的海浪声格外轻柔,像在诉说一个关于雾、玫瑰与猎人的故事。故事的开头是阴谋与守护的交织,中间是鲜血与温柔的博弈,而结局,是两朵带刺的白玫瑰,在雾散海平的清晨,绽放出超越一切的、属于彼此的永恒。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船首的白玫瑰雕花,林晚棠忽然睁眼,指尖无意识地勾住沈砚礼的领带。他低头吻她额头,镜片上的雾气却久久不散 —— 那不是雾,是眼底快溢出来的爱意,是历经十年终于等来的、属于他们的,永不落幕的传奇。
(第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