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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雨夜像张浸满墨汁的天鹅绒，沈砚礼的皮鞋踩过艺术桥的铁栏，枪柄上的 "建明" 二字在掌心硌出红印。他停在桥头第三盏路灯下，望着河面上漂过的白玫瑰花瓣 —— 那是林晚棠上午练舞时遗落的，此刻却成了匿名信里 "折枝时刻" 的残酷注脚。
"沈少爷，别来无恙？" 戴雷朋墨镜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袖口的沈氏袖扣在路灯下泛着冷光。沈砚礼认出他是父亲当年的保镖头目阿 Ken，三年前在永盛码头曾朝他开过三枪，"老爷在狱中常说，您对林小姐的偏爱，迟早会毁了沈家。"
风衣下摆被夜风掀起，沈砚礼的枪口己对准对方眉心："2019 年 3 月 15 日，你在港珠澳大桥拍的照片，" 他的声音混着雨声，"连相机型号都是父亲惯用的徕卡 M6，对吗？" 阿 Ken 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摸向腰间的枪套，却听见身后传来高跟鞋的脆响。
"阿 Ken 先生，" 林晚棠的声音从桥柱后飘来，拉丁舞鞋尖踩着《玫瑰人生》的节奏，"您父亲在澳门赌场欠我父亲的三百万，" 她晃了晃手机，"我刚收到玫瑰旅馆老板娘的邮件，里面有您签字的借据扫描件。"
阿 Ken 的枪口转向她的瞬间，沈砚礼的子弹己穿透他的手腕。血珠溅在河面的玫瑰花瓣上，他趁机扣住对方后颈，将人按在铁栏上："说，谁让你在晚棠后颈埋跟踪器？" 阿 Ken 的墨镜滑落，露出眼尾的刀疤 —— 与沈承谦书房监控里的神秘人完全一致。
桥底传来渡轮的汽笛，林晚棠蹲下身，从阿 Ken 口袋里摸出个 U 盘，外壳刻着朵残缺的白玫瑰。沈砚礼的指尖在她肩窝轻轻按了三下 —— 这是他们新约定的暗号，表示 "危险解除"。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阿 Ken 的刀疤："你以为换了发型，我就认不出仓库里的监控身影？"
急诊室的消毒水气味里，沈砚礼替她擦掉裙摆的血渍，指尖在她腰窝的旧疤上多停留了两秒："不是让你在病房等？" 他的声音发哑，却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要是刚才阿 Ken 的枪再偏半寸 ——"
"可你忘了，" 林晚棠举起 U 盘，银色外壳映着他镜片后的倒影，"Marcello 老师说，伦巴的防守步法能让人在零点三秒内转身避弹。" 她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而且，" 压低声音，"你留在书房的文件，我己经用蓝牙传给陈 sir 了。"
U 盘插入笔记本电脑的瞬间，沈砚礼的眸光彻底沉下去。屏幕上跳出的不是走私记录，而是段加密视频：2019 年 3 月 15 日凌晨，沈承谦站在永盛码头 18 号仓库，将沓现金塞进阿 Ken 的口袋，背景音里传来父亲的怒吼："让砚礼去剪刹车线，否则林晚棠的奶奶活不过下周。"
"原来你父亲早就知道，" 林晚棠的指尖划过沈砚礼手腕的烫痕，"知道你对我的在意，比任何威胁都有效。" 她忽然想起在浅水湾别墅看见的素描，十五岁的沈砚礼将她的照片贴满床头，每张都标着 "晚棠今日开心"" 晚棠今日皱眉 "。
凌晨三点的雨变成冻雨，两人坐在左岸咖啡馆里，看着陈 sir 发来的消息："沈承谦的余党己全部落网，非洲走私据点坐标己同步给国际刑警。" 沈砚礼忽然摘下眼镜，露出眼底的红血丝，那里映着她后颈新换的纱布，像朵裹着药棉的白玫瑰。
"晚棠，"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将掌心的烫痕与她的痣贴在一起，"还记得在三中教室，我第一次给你递薄荷糖吗？" 他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其实糖盒底层刻着行小字 ——' 献给我的玫瑰，即使沾满血污也依然美丽 '。"
咖啡馆的落地窗外，埃菲尔铁塔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又在十秒后重新亮起，组成朵巨大的白玫瑰图案。林晚棠望着沈砚礼镜片上的反光，那里倒映着她自己的眼睛，比任何珠宝都更明亮："砚礼，你说过 ' 晚棠号 ' 的露天舞池要铺白玫瑰防滑纹，" 她晃了晃手中的拉丁舞鞋，"等船造好，我们就在海上跳支完整的桑巴，好不好？"
他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她无名指的钻戒，白玫瑰雕花在烛火下泛着柔光："好，"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沙哑，"其实在你答应去澳门的那天，我就偷偷在舞池地板刻了字 ——'SY loves LT，from the first mist to the last star'。"
手机在此时震动，陈 sir 发来张照片：沈承谦在狱中收到的最后一封信，信封上的 "玫瑰猎人" 落款旁，画着朵完整的白玫瑰，花蕊处写着 "对不起"。沈砚礼盯着照片，忽然想起父亲在浅水湾别墅教他打台球的下午，杆头撞击母球的声音混着海风："砚礼，真正的绅士，要学会用温柔做铠甲，用危险做勋章。"
清晨的阳光穿透雨雾，照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林晚棠望着沈砚礼手腕的烫痕，忽然明白，那些藏在雾里的算计与守护，那些浸着血的温柔与偏执，早己在时光里酿成最醇厚的爱。而此刻掌心的温度，比任何誓言都更真实，比任何陷阱都更安全。
"该回去了，" 沈砚礼替她披上外套，指尖划过她后颈的纱布，"医生说新的皮肤贴片能加速愈合，" 他忽然轻笑，"等伤疤褪成浅粉色，我就在那里纹朵真正的白玫瑰，花瓣纹路要和你舞衣上的刺绣一模一样。"
离开咖啡馆时，雨终于停了。巴黎的街头飘着烤可丽饼的甜香，沈砚礼忽然停步，指向街角的花店："你看，" 他的镜片在阳光下闪着光，"他们新到的白玫瑰，每朵花茎上都系着银色丝带，" 顿了顿，"就像我们在浅水湾别墅初见那天，我偷偷系在你书包上的那根。"
林晚棠望着花店里的白玫瑰，忽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最后一页："砚礼这孩子，把晚棠的照片贴满了卧室，连课本里都是她的素描。他说，晚棠是他见过最干净的灵魂，值得用一生去守护。" 现在她终于懂得，所谓的绅士法则，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掌控，而是两个灵魂在雾雨中的相互依偎，用带刺的温柔，共同迎接每一个初阳升起的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埃菲尔铁塔的尖顶，沈砚礼忽然低头吻她额角，镜片上的雾气却久久不散 —— 那不是雾，是眼底快溢出来的爱意，是历经十年终于等来的、属于他们的永恒。而街角花店的白玫瑰，正在晨露中舒展花瓣，像在见证一段传奇的延续：玫瑰与猎人的故事，在雾夜绽放后，终将迎来永不凋零的晴天。
（第十一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