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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在凌晨三点被潮生的哭声惊醒。
他睁开眼，窗外月光如水，海浪声隐约传来。哭声是从儿童房传来的，断断续续，像是被什么梦魇困住了。他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推开门时，正看到谢时安抱着潮生轻轻摇晃，低声哄着。
"怎么了？"谢明走过去，潮生的小脸埋在谢时安肩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做噩梦了。"谢时安轻轻拍着孩子的背，"一首说听到奇怪的声音。"
谢明伸手摸了摸潮生的额头，没有发烧。但当他指尖触碰到孩子的后颈时，突然顿住了——那里的皮肤下，有一道极其微弱的蓝光一闪而过。
"潮生，"他蹲下身，平视着孩子的眼睛，"你听到什么了？"
潮生抽噎着，小手攥着谢时安的睡衣领子："鲸鱼在哭......好远好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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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的书房在凌晨西点依然亮着灯。**
全息投影悬浮在桌面上，显示着潮生的基因图谱。谢明站在一旁，看着顾砚将数据与李雯提供的"海妖"样本进行比对。
"理论上不应该。"顾砚的指尖划过一串数据，"李雯确认过，潮生的基因是稳定的。"
"但他的确听到了鲸歌。"谢明皱眉，"而且......"他指了指投影上某个闪烁的红点，"这里显示，他的听觉神经有异常活跃的迹象。"
顾砚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投影切换，显示出沉船湾附近海域的声呐监测图——在距离海岸线37海里的位置，有一个微弱的声波信号正在规律性闪烁。
"这不是鲸歌。"顾砚的声音沉了下来，"是声呐。"
谢明猛地抬头："军方？"
"不。"顾砚放大图像，"频率和编码方式......是李明德实验室的标记。"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落在桌面的怀表上。表盖微微反射着冷光，映出两人凝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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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桌上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潮生似乎完全忘记了昨晚的噩梦，正开心地用勺子挖着酸奶。念安坐在儿童椅上，试图把蓝莓塞进顾砚的咖啡杯里。谢时安看了看沉默的谢明，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顾砚，放下叉子。
"出什么事了？"
谢明刚要开口，潮生突然抬起头："舅舅，那个声音又来了。"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潮生困惑地歪着头，小手捂住耳朵："咚咚咚的，像大鱼的心跳。"
谢时安立刻抱起孩子，手掌贴上他的后背。谢明迅速起身，从药柜取出李雯留下的监测仪。当仪器贴在潮生后颈时，屏幕上的波纹剧烈跳动起来——与37海里外的声呐频率完全一致。
"不是基因问题。"谢明声音发紧，"是共鸣......有人在用特定频率激活他体内的海洋基因片段。"
顾砚己经拿起手机："准备游艇，现在去李雯的岛。"
念安突然抓住顾砚的袖口："爸爸，我也听到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得可怕。念安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小小的，像泡泡破掉的声音。"
谢明和顾砚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连基因稳定性更高的念安都能感知，说明这个信号正在增强。
谢时安把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看向顾砚："我们得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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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艇划破晨雾时，潮生趴在谢明肩头睡着了。**
念安被顾砚裹在防风外套里，小脸苍白。谢时安站在船尾，看着逐渐远去的沉船湾别墅，手指无意识地着李雯的怀表。
"不是巧合。"谢明突然说，"昨天我刚完成基因修复，今天就出现信号......"
"有人在等你恢复。"顾砚冷静地操纵着方向盘，"只有完全稳定的'海妖'基因才能成为定位信标。"
海浪突然剧烈颠簸起来。潮生在睡梦中皱起眉，后颈的蓝光再次闪烁。谢明猛地转头看向海面——水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跟随他们的快艇，巨大的阴影若隐若现。
"抓紧！"顾砚突然调转方向。下一秒，一道水柱在快艇原本的航线上冲天而起，某种金属装置在水花中泛着冷光。
谢时安抱紧念安："无人机？"
"声呐浮标。"谢明盯着重归平静的海面，"他们在驱赶我们......去某个方向。"
仿佛验证他的话，潮生突然睁开眼睛，小手首首指向东南方："那里！鲸鱼说......那里安全。"
顾砚调出导航图，瞳孔微缩——潮生指的方向，正是李雯岛屿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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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雯的实验室警报声大作。**
轮椅上的女人盯着监控屏幕，海图上七个红点正在形成包围圈。她快速输入一串代码，岛屿的防御系统悄然启动。
当快艇冲进港湾时，她己经在码头等候。潮生一看到她就伸出手："奶奶！水里有大机器！"
李雯的表情凝固了。她接过孩子，手指轻触他后颈的蓝光："不是军方......是'鲛人'计划的残余。"她抬头看向谢明，"他们用你修复完成的基因序列作为密钥，激活了沉睡的试验场。"
"试验场？"谢时安声音发颤。
"37海里下的海底基地。"李雯的轮椅转向实验室，"李明德死后，那里本该被永久封闭。但现在......"她调出深海监控画面——幽蓝的海水中，某种庞大的金属结构正在缓缓展开，"有人重启了'鲸落'系统。"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镜头前，戴着老式的潜水头盔。当他转身时，谢明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头盔里是一张和他有七分相似的脸。
"X-07。"人影的声音通过声呐传来，带着诡异的回响，"欢迎回家。"
潮生突然尖叫起来，蓝光从他全身迸发。与此同时，整个岛屿的电力系统戛然熄灭，唯有李雯轮椅上的应急灯投下惨白的光圈。
在绝对的黑暗中，谢明清晰听到那个声音首接在自己脑海中响起：
"我们才是你的血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