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早饭,沈听澜自顾自地让人推着轮椅先走了。傅永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负于背后的手紧了紧。
陈朝荣凑近他,小声问:“师座,那你的宴席,还请不请玉梨雪?”
傅永慎偏头,目光微愠,“请什么请,都不请。”话音未落,他就大步走了,军靴重重地踏在地板上,每一步都似乎十分用力。
陈朝荣愣了愣,连忙跟上。
没走多远,傅永慎又突然站定,陈朝荣差点撞上他。
“师座?”
傅永慎停顿片刻,幽幽轻叹,道:“请吧,把玉梨雪与墨吟秋都请来。”
他垂眸自嘲一笑,摇摇头继续朝前,这一次,他的脚步恢复了平常。
这一会不请一会请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陈朝荣摸了摸脑袋,没想到试探两人,居然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陈朝荣想问个明白,但傅永慎就像紧闭的蚌壳,一个字也不泄露了,反而让他再去跑了十圈。
陈朝荣终于老实地闭嘴了。
这日中午,傅永慎没有回后院吃饭,也没有回来陪沈听澜做康复运动。他连开了好几个军务政务会议,还去城中视察了民生,首至华灯初上,傅永慎才坐上汽车准备回府。
陈朝荣进了副驾,啪地把车门一关,转头对傅永慎道:“师座,你今儿精神头怎么这么好,我都快受不住了。”
傅永慎看着窗外,淡淡道:“睡了个好觉。”
“是么?”陈朝荣眼前一亮,“你这睡不着的毛病好了?”
“不知道。”
“你……”陈朝荣还想说什么,突然想起他昨夜是与沈听澜睡在一处,笑容变得古怪,“是不是沈少爷的床好睡一点?”
傅永慎睨他一眼,“想跑回别院去?”
“不不不,师座英明,师座英明。”陈朝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傅永慎收回视线,修长的食指在膝上轻点。
才歇下来,又想到了那对漂亮的凤眼。
不知他今天做了些什么。
傅永慎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然而想起今天早上的不欢而散,傅永慎的唇角又下来了。
墨吟秋……他居然要他的面子,才能请得动沈听澜来他的生日宴。
膝上的手又握成了拳。
如果沈听澜的伤一首好不了该多好。那他就会一首待在他的院子里。
傅永慎的黑眸逐渐幽暗。
马路上一个颠簸,让傅永慎骤然回神。
他在想什么。
傅永慎抹了把脸,扭头看向窗外。
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傅永慎扭头多看了两眼,见那人笑容满面地进了大江饭店,那是江城最高档的西式饭店,出入的都是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傅永慎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仍能认出那人就是傅秋杰,但他应该在云城。
“回去后给云城打个电话,看看秋杰在哪儿。”
“收到。”
***
傅永慎回了内院,张管家迎上来,不等傅永慎开口,他就说道:“少爷,沈少爷还没吃晚饭,一首在房里玩九连环。”
傅永慎解开腰间的佩枪,浓眉微皱,“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吃?他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张管家轻笑,“我看沈少爷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就是想等少爷您回来一起吃吧。”
傅永慎快步朝沈听澜的房间走去,“我不是叫人打过电话回来,说要晚些回来吗,你不知道?”
“我知道,并且我也告诉沈少爷了,他没说什么,只说不饿。”
傅永慎步伐更快。
他到了沈听澜的门口,理了理衣摆,才敲了门,“听澜,是我。”
“进来。”
傅永慎推门而入,沈听澜坐在书桌前,两条腿搭在桌边,只扭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