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熟悉又讨人厌的声音,伴随着拨拉树枝的哗啦声,由远及近!
是孙志强和李红梅!
杨延洲脸色一变:“妈的!这俩丧门星!石头,快!把羊拖出来!网收了!”
他自己则飞快地冲向陷阱坑,三两下把插在坑底的尖刺木棍出,胡乱扔进旁边的灌木丛深处。
然后抓起地上的柴刀,对着坑壁猛砍几刀,把坑壁弄塌一部分,又用脚把旁边的枯枝败叶和泥土疯狂往坑里扒拉,快速掩盖!
动作快得飞起!
陈石头也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那只死沉死沉的野山羊从坑里拖出来。
那藤网缠得紧,一时半会儿解不开。
“来不及了!网先别管!把羊拖到那边大礁石后面藏起来!”杨延洲一边飞快地掩盖陷阱现场,一边低吼。
陈石头二话不说,拖着沉重的羊尸和缠着的网,连滚爬爬地躲到不远处一块巨大的礁石后面。
杨延洲最后狠狠踹了几脚,把陷阱坑彻底弄塌填平,又撒了些枯叶盖住新土痕迹。
他顺手捡起地上沾了点羊血的几片大叶子,揉成一团,也塞进了自己裤兜。
刚做完这一切。
哗啦!
孙志强和李红梅拨开最后一片灌木丛,钻了出来,正好看到杨延洲站在一片刚被踩踏过的空地上,旁边还有个刚被填平、隐约能看出点轮廓的浅坑。
“哟!杨延洲?陈石头?你们俩猫这儿干啥呢?”孙志强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上下打量着杨延洲和他脚下那点新土。
“刚才我们可听见羊叫唤了!叫得那叫一个惨!还有扑腾声!是不是打到什么好东西了?”
李红梅也凑上来,鼻子像狗一样使劲嗅了嗅,眼睛一亮:“血腥味!好浓的血腥味!孙志强,我没闻错!肯定打到东西了!”
“看!血!还有这儿!新挖的坑?是不是把东西埋这儿了?”
她指着杨延洲脚边那点新土痕迹,还有旁边地上零星溅落的几点暗红色!
孙志强立刻来了精神,叉着腰,脸上露出一种抓到把柄的得意和贪婪:“好啊!杨延洲!陈石头!你们俩胆子不小啊!”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义正言辞的指控:“私自打猎!破坏集体财产!”
“我告诉你,这岛上的东西,一草一木都是公家的!你们竟然敢偷偷摸摸杀羊?还想藏起来吃独食?”
“你小子神气了这么多天,总算是被我抓到把柄了吧?快把羊交出来,分我们一半,那这事儿,我就烂在肚子里。”
“就是!”李红梅尖声帮腔,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杨延洲脸上。
“我们可都听见了!羊叫得那么惨!你们俩刚才鬼鬼祟祟在这儿,肯定是在分赃!东西呢?藏哪儿了?交出来!”
“对!交出来!”孙志强上前一步,逼近杨延洲,伸出手,一脸贪婪和凶狠:“见者有份!这羊是集体财产!必须充公!你们俩休想独吞!”
“放你娘的罗圈屁!”
杨延洲一口唾沫差点啐孙志强脸上,抱着胳膊,斜眼瞅着这俩跳梁小丑,冷笑连连。
“孙志强,李红梅,你俩是属狗的?逮着人就吠?还羊叫?老子在这儿歇脚,就听见两条癞皮狗在那儿汪汪乱叫!吵得老子耳朵疼!”
“怎么?狗肉你们也想分?行啊!那边林子里野狗多的是,你俩去抓呗?抓着了,老子不跟你们抢,管够!就怕你们没那本事,光会瞎叫唤!”
“噗!哈哈哈!”陈石头本来还有点紧张,一听这话,首接笑喷了,捂着肚子,指着孙志强和李红梅,学着杨延洲的腔调。
“对对对!杨哥说的对!就听见狗叫了!汪汪汪!吵死个人!想吃狗肉自个儿抓去啊!盯着我们干啥?我们又不是狗爹狗妈!”
“你!杨延洲!你骂谁是狗!”孙志强气得脸都紫了,手指头哆嗦着指向杨延洲,嘴唇都在抖。
“好!好你个杨延洲!你敢辱骂革命同志!还死不认账!”
“我们明明听见羊叫了!惨得很!还有扑腾声!这地上还有血!还有这新挖的坑!不是你弄的还能是谁?”
“你肯定打了羊藏起来了!你这是破坏集体财产!挖社会主义墙角!我要去告队长!让队长来搜!看你这赃物往哪藏!”
李红梅也尖着嗓子帮腔,唾沫横飞:“就是,你居然藏私,挖坑埋赃!我们都看见了!这血就是证据!”
“杨延洲!你跑不了!赶紧把羊交出来充公!我们还能在队长面前给你说两句好话!”
“交你奶奶个腿儿!”杨延洲首接开喷,火力全开:“老子在这儿歇脚,挖个坑拉屎不行啊?碍着你们俩的眼了?还是你们俩想尝尝老子的屎味儿?”
“还血?你俩眼睛长裤裆里了?那是老子刚才拍死只吸血的蚊子!溅了点血沫子!”
“咋的?蚊子血也归公家了?你俩要不要舔舔尝尝咸淡?”
“还羊叫?山里有老虎叫,野猪叫,是不是都是老子打的?”
“你们俩耳朵里塞驴毛了吧?听风就是雨!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想羊肉想疯了吧?是不是挑大粪挑得脑子进粪水了?成天就知道做白日梦!”
“就是!”陈石头叉着腰,底气十足地帮腔。
“别说没羊!就是有羊,那也是我们哥俩凭本事弄的!跟你们俩懒汉有个屁关系?想分肉?门儿都没有!”
“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挑粪都挑不利索,还想吃白食?脸皮比那船底的藤壶还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