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腥臭、滑腻的脏水瞬间灌满了他的口鼻!精心打理的发型彻底报废,昂贵的发胶被污水溶解,脸上沾满了不明的絮状物和泡沫。他像只落汤鸡,狼狈不堪地从桶里挣扎着抬起头,剧烈地咳嗽、呕吐,吐出带着消毒水味的脏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保洁阿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看着自己那桶宝贵的“工作成果”被糟蹋,又心疼又害怕:“哎呦喂!我的桶!你…你没事吧先生?”
陈立瘫坐在湿漉漉、散发着浓烈异味的地上,名贵的西装彻底毁了,头发滴着脏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裆部的烫伤被冰冷的脏水一激,更是传来钻心刺骨的剧痛!屈辱、疼痛、愤怒、恶心……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眼前发黑,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日子?!首播出丑,烫伤要害,幽会被惊,还一头栽进涮拖把的脏水桶里!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全世界针对了!
就在陈立经历着他人生中最“精彩纷呈”的一天时,金声奖评委会的初审工作小组,正淹没在堆积如山的申报材料中。
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和油墨的味道。工作人员小赵疲惫地拿起下一份申报表。
这份表格来自明珠广播电视台,申报项目:《午夜时分》,申报类别:综合类最佳电台节目。
表格本身没什么特别,但小赵注意到,在“核心主创及负责人”签名栏那里,似乎被什么东西污染了。一大片深蓝色的、粘稠的墨迹,恰好覆盖在签名处。虽然还能勉强辨认出是两个字,被墨迹彻底糊成了一团,完全看不清了。
“啧,明珠台的人也太马虎了,签名都能弄上墨水。”小赵嘀咕了一句,有点不耐烦。按流程应该联系报送单位核实,但看看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和墙上紧迫的倒计时,他实在不想多费一道手续。
他拿起表格,看向申报内容。栏目名称:《鬼吹灯》。申报材料里详细地描述了该节目如何创新、如何引发收听狂潮、如何体现主创的“卓越”能力。附带的代表作品音频片段,标注的是《鬼吹灯》的某个片段。
“《鬼吹灯》?”小赵对这个名字印象很深,之前好像挺火的。他顺手在电脑浏览器里输入了关键词:“《鬼吹灯》 明珠台”。
敲下回车。
刷!搜索结果瞬间跳出!
几乎所有的《鬼吹灯》相关新闻、讨论,提到的主持人,创作人都是“方源”!《鬼吹灯》这个节目的诞生和前期辉煌,被明确归功于方源!
然后点进去节目录播,主持人自我介绍确实也是方源,没错了!
小赵推了推眼镜,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脸上露出“还好我机智”的表情:“重新让他们交材料又要耽误大半天,今天我还想下个早班,女朋友的父母今天过来,我得早点回去表现下,就这样吧。”
逻辑通顺,省时省力。他拿起笔,在那片蓝色的墨迹旁边,工工整整地写下了两个字:
方源。
然后,熟练地将这份“更正”后的申报表,归入了“综合类最佳电台节目”的待审材料堆里,继续处理下一份文件。
而此刻,刚刚经历完“拖把桶洗礼”、正被120急救人员用担架抬走(因为烫伤部位感染加上惊吓过度和脏水刺激导致短暂昏厥)、一身狼狈恶臭的陈立,以及焦头烂额、气急败坏跟着救护车离开的陈良才,对此还一无所知。
方源正和团队成员讨论着后期剪辑。手机“叮咚”一声轻响。他以为是工作消息,随手划开一看,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金声奖评委会通知】:尊敬的方源先生,恭喜!您申报的项目《午夜时分》——《鬼吹灯》(明珠广播电视台)己通过初审,入围‘综合类最佳电台节目’提名名单,最终结果将于颁奖典礼公布。详情请关注官网……】
方源看着短信,又看了看物品栏里早己失效的【幸运饼干】图标,再想想陈立今天的遭遇——首播烫裆、栽进拖把桶、最后被救护车抬走……他脸上的表情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缓缓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充满了玩味和深意的笑容。
“幸运饼干?效果拔群啊。”
“至于那张【倒霉符】……弱化版?啧,效果似乎……也挺拔群的嘛!”
“陈副台长,陈立……这份‘厚礼’,我方源,就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