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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贼窝的清晨飘着混合马粪味的炊烟，
萧战趴在草料堆里，盯着马厩中那匹油光水滑的汗血宝马，手里攥着偷神给的「偷马三式」竹简——竹简第三页赫然画着个卡通马脸，配文「摸头杀，马必晕」，旁边还有偷神的潦草批注：「亲测有效，曾晕过皇帝的爱妃。」
「这哪儿是偷马指南，分明是「撩妹手册」。」
萧战吐槽，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山贼头子的粗犷嗓音：「小子，发什么呆？赶紧给老子的宝贝喂黑豆！」
他慌忙起身，却被脚下的草料堆绊倒，怀里的竹简飞进马槽。
汗血宝马低头嗅了嗅，突然打了个响鼻，用蹄子把竹简踢回萧战怀里，鼻孔里喷出的热气差点把他眉毛燎了：「这破招也能叫「偷马术」？老王爷当年驯我时，用的可是「胡萝卜诱惑法」。」
萧战瞳孔骤缩：「你会说话？！」
「废话，」马翻了个白眼，「老子当年在镇北军可是「通讯兵」，驮着密信跑过八百里加急——对了，你腰间挂的破葫芦，比老王爷的酒壶差远了。」
萧战这才发现，马的瞳孔里映着他从偷神那顺来的酒葫芦，壶身上还刻着「偷神专用，概不外借」的狂草。
他刚要反驳，山贼头子突然拍着他的肩膀大笑：「咋了？被我的宝贝吓傻了？告诉你，这马可是丞相送的——」
话未说完，马突然尥蹶子踢向山贼头子的屁股：「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是镇北王府的「疾风」，怎会屈尊给奸臣当坐骑？」
山贼头子捂着屁股骂骂咧咧地走远，萧战趁机凑近马：「你真的是镇北军的马？那你认识我爹吗？」
「认识，」疾风甩了甩鬃毛，「老王爷总说你是「饭桶世子」，吃饭比打仗积极——不过现在看来，你当贼比当世子在行。」
萧战脸一红，突然听见山寨外传来铜锣声：「官兵来了！全体备战！」
疾风突然用脑袋顶了顶他的腰：「愣着干嘛？快骑我出去！老王爷说过，镇北王府的人，就算当贼也要当「骑最快的马，偷最富的贼」的那种！」
「可我是来偷你的！」萧战翻身上马，却因姿势不对差点掉下去，「再说了，你不是山贼头子的马吗？」
「他配吗？」疾风喷着鼻息冲向寨门，「老子是故意被他「捡」来的，就为了等你——对了，看见我马鞍下的暗格没？里面有镇北军的「冰符」碎片。」
萧战摸向马鞍，果然触到一块凸起的金属。
刚要取出，却见山贼头子举着大刀追来：「臭小子！敢偷我的马？老子宰了你！」
疾风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差点踢中山贼头子的面门：「就你？连老王爷的马夫都打不过，还想当「山贼内卷王」？」
萧战趁机拽出冰符碎片，却发现碎片上刻着「玄冰窟」三个字，与守陵人留下的小瓶纹路吻合。他突然想起偷神的警告：「玄冰窟的冰，能冻住真话，也能冻住死人。」
官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疾风突然转向冲进后山竹林。
萧战看见崖壁下散落着镇北军的盔甲，胸口的狼头护心镜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其中一具盔甲手中紧攥着半封烧焦的信，隐约可见「皇帝」「密约」等字样。
「那是老王爷的副将，」疾风声音低沉，「他就是被皇帝的「冰棱箭」射死的——箭头涂着玄冰窟的冰毒。」
萧战刚要下马查看，却听见破空声传来。
疾风猛地加速，一支冷箭擦着萧战的耳朵飞过，钉在竹子上嗡嗡作响，箭尾赫然刻着「柳」字。
「是柳明远的人！」萧战惊呼，「他不是死了吗？」
「死的是替身，」疾风甩了甩尾巴，「真正的柳明远，现在是丞相府的「暗影卫」统领——看左边！」
萧战转头，看见柳明远骑着黑马追来，面罩下露出的眼睛像毒蛇般阴冷。
他下意识摸向怀里的铁盒，却发现铁盒不知何时被偷神换成了个红薯——红薯上还贴着纸条：「怕你饿，先吃着，铁盒在我这儿！」
「这老头！」萧战欲哭无泪，只能用红薯当暗器砸向柳明远。
柳明远挥刀劈开红薯，却被溅了一脸红薯泥，气得大吼：「萧战！你敢用食物侮辱我！」
「就侮辱你了怎么着？」萧战突然想起偷神教的「嘴炮战术」，「有本事你追上来啊！追上来我让你舔干净！」
疾风趁机冲进乱葬岗，却在一座无名坟前突然止步。
萧战看见坟头插着的木牌上写着「萧战之墓」，牌角挂着他丢失的玉佩，旁边还摆着半坛女儿红，酒坛上贴着偷神的字条：「喝了这坛酒，忘了那个妞——老偷留。」
「这是……」
「别废话！」疾风踢翻酒坛，露出下面的密道入口，「玄冰窟的另一个入口在这儿——老王爷临终前让我告诉你，「冰下有真相，偷神不可信」。」
萧战愣住了，想起守陵人被暗杀前的眼神，以及偷神抢信时的急切。
他握紧冰符碎片，突然听见柳明远的马蹄声逼近，而密道深处竟传来偷神的歌声：「偷遍天下无敌手，不如回家烤红薯～」
「师父在里面？」
「不然你以为这密道是谁挖的？」疾风用蹄子拍了拍密道石门，「记住，进去后别乱摸冰柱，尤其是刻着「萧」字的——那是老王爷的「冰棺」。」
萧战深吸一口气，刚要钻进密道，却听见远处传来柳如烟的呼喊：「萧战！别进去！」
他转头，看见柳如烟骑着马赶来，手里举着的正是他父亲的镇北令，令上的狼头纹与疾风的护心镜完美重合。
「你怎么会有这个？」萧战惊讶。
柳如烟翻身下马，镇北令在阳光下映出一道光纹，正好照在「萧战之墓」的碑面上，碑面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密室。
密室中央放着一口木箱，箱盖上刻着「镇北王府机密」，旁边还有偷神的留言：「臭小子，敢打开算你赢——输了就给老子当十年马夫！」
疾风用蹄子戳了戳萧战的背：「别犹豫了，再墨迹柳明远就来了——对了，你知道「偷神」的全称是什么吗？「偷天换日，神鬼莫测」，这老头比狐狸还精，说不定早就知道你会来。」
萧战咬咬牙，伸手推开木箱。箱内放着一卷羊皮地图、一本《玄冰窟志》，以及偷神的酒葫芦——葫芦里掉出张纸条，上面写着：
「臭小子，玄冰窟的冰融了一半，剩下的等你来偷——顺便说句，柳如烟她哥是我徒弟，别被小娘们骗了！」
柳如烟脸色一变：「你师父乱说！我哥他……」
话未说完，柳明远的箭己经射来，正中木箱。
萧战趁机拽着柳如烟躲进密道，疾风紧随其后。密道石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萧战听见柳明远的怒吼，以及偷神远远传来的吐槽：「就这箭法？回去练十年再出来混吧！」
密道内寒气逼人，萧战摸着石壁上的狼头刻纹，突然想起父亲的话：「战儿，当你不知道该信谁时，就信自己——毕竟，你是镇北王府的人，天生就该「偷」走真相。」
疾风用蹄子点亮壁灯，灯光映出前方冰柱上的八个大字：「贼非贼，忠非忠，心若明，冰自融。」
萧战握紧冰符碎片，突然感觉手心发烫，碎片竟与石壁上的纹路完美契合，冰柱缓缓裂开，露出里面的密卷。
「那是……」柳如烟惊呼。
「嘘！」萧战按住她的嘴，却在触到密卷的瞬间，听见远处传来偷神的哼唱：「冰啊冰，凉飕飕，偷啊偷，乐悠悠～」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总把「躺平」挂在嘴边的老头，或许才是真正在「内卷」的那个人——用一生的时间，偷一个真相，守一个承诺。
（第十西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