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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巍别墅的落地钟敲响凌晨两点时，李琳握着门卡的手仍在发抖。月光透过书房百叶窗，在波斯地毯上切割出细长的银线，保险柜的密码键盘泛着幽蓝的光。
她回头看了眼卧室方向。沈巍的鼾声隔着两道门传来，带着红酒的酒气。三小时前的慈善晚宴上，他当着媒体的面揽住她的腰，钻石袖扣硌得她生疼。"琳姐今天真美。"他贴着她耳畔说，声音里的笑意让她想起二十年前校园里的初吻。
"咔嗒。"保险柜应声而开。
账本最上层的牛皮纸袋里，泛黄的合照滑落出来。照片里的李琳穿着白衬衫，沈巍叼着棒棒糖站在创业园门口，背后是歪歪扭扭的"承德科技"招牌。她的指甲掐进掌心，将照片塞回袋底。
手机摄像头对准账本的瞬间，扉页的烫金字让她呼吸停滞："沈氏东南亚洗钱计划"。数字密密麻麻爬满纸面，瑞士银行账户、离岸公司、虚假贸易合同...每一页都足以让沈巍万劫不复。
"拍到了？"
沙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李琳猛地转身，手机差点摔在地上。叶原裹着睡袍站在阴影里，怀里的婴儿正在熟睡，月光照亮他眼尾的泪痣——和沈巍如出一辙。
"你..."李琳后退半步，后腰撞上保险柜。
"嘘。"叶原将食指抵在唇边，轻轻晃了晃手机，"沈巍让我盯着你。"他的目光扫过账本，嘴角勾起冷笑，"不过他不知道，我把真账本换成了赝品。"
李琳感觉胃部抽搐。三天前她搬进别墅时，叶原抱着孩子跪在玄关："沈巍要杀我们灭口。"现在想来，那青紫的嘴角不过是化妆笔的杰作。
"为什么？"她压低声音。
"因为他不配做父亲。"叶原的拇指轻轻擦过婴儿的脸颊，"二十年前，他抢走我的科研成果，害死我母亲。现在又想让这个孩子继承他的罪恶。"
别墅外传来汽车引擎声。李琳掀开窗帘，看见沈巍的迈巴赫驶出大门。叶原的手机适时震动，短信显示："按计划行事。"
"他去码头了。"叶原将婴儿放进婴儿床，"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李琳握紧手机，指甲在屏幕上划出一道细痕。她想起黄承德在仓库搬货的照片——灰扑扑的工服，晒伤的脖颈，却坚持要给小雨攒钢琴课的钱。
"我要真账本。"她说。
叶原从书架暗格里取出另一个U盘："在这。但你得先帮我做件事。"
与此同时，黄承德蹲在旧仓库的电脑前，盯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额角的汗水滴在键盘上，他慌忙用袖口擦去——这台二手电脑是他半个月的工资。
"黄哥，云端账户破解了。"黑客小弟的声音从耳机传来，"但有个加密文件夹，需要动态密码。"
手机突然震动。叶原的短信只有西个字："别墅书房"。黄承德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想起李琳最后一次见他时，珍珠项链断了，眼神却亮得惊人："等我。"
"把所有文件传过来。"他咬着牙说，"不管多脏的东西，我都要。"
凌晨西点，沈巍的书房里，李琳将真账本的照片同步到云端。叶原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码头的灯光："沈巍在转移黑钱，等他回来，这些证据就会出现在经侦大队的邮箱里。"
"你早就计划好了？"李琳将U盘插进电脑。
"从他让我当诱饵那天起。"叶原调出加密文件夹，输入密码——正是婴儿的出生日期，"当年他伪造我母亲的死亡证明，把我困在他的棋局里。现在该我将军了。"
别墅外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沈巍的怒吼穿透夜色："李琳！你以为能骗过我？"
叶原迅速将婴儿塞进李琳怀里："从后门走！密码是小雨的生日！"
"那你？"
"我来拖住他。"叶原扯松领带，露出脖颈的淤青，"别忘了，我可是他最疼爱的'表弟'。"
李琳抱着孩子冲进雨里，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婴儿突然啼哭，小手紧紧抓住她的珍珠项链。她摸出手机，给黄承德发了条短信："码头，速来。"
货轮的汽笛声撕破黎明前的黑暗。黄承德混在装卸工人里，看着沈巍的集装箱被吊车缓缓吊起。黑客小弟发来消息："转账记录己经锁定，就等海关开箱。"
"黄承德！"
熟悉的声音让他浑身血液凝固。李琳抱着孩子站在雨里，发丝凌乱，珍珠项链只剩最后几颗珠子。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沈巍的洗钱账本："这次，该结束了。"
沈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压抑的怒火："你们以为能赢？"
黄承德挡在李琳身前，看见沈巍手里的枪泛着冷光。叶原从阴影里走出，衬衫撕开半边，脸上带着新鲜的伤口："哥，收手吧。"
集装箱落地的巨响震得地面发麻。海关缉私艇的探照灯扫过来时，李琳突然扯下珍珠项链，将最后一颗珠子塞进婴儿嘴里。孩子的啼哭混着警笛声，在雨幕中格外刺耳。
"放下武器！"警察的喊声响起。
沈巍的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黄承德看着他跪倒在积水里，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午后——沈巍说要一起创业，眼里闪着和现在一样的野心。
李琳的手轻轻搭在他背上，婴儿的小手抓住他的工服纽扣。叶原捡起掉落的珍珠，对着晨光细看："原来真的珍珠，被海水泡过会更亮。"
货轮开始鸣笛，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黄承德望着怀里的孩子，突然发现她眼尾的泪痣正在褪去——那不过是叶原用化妆笔点上去的。
"爸爸！"
小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黄承德转身，看见女儿举着纸船跑向他，李琳的笑声混在风里。叶原抱着孩子站在码头边缘，晨光给他的轮廓镀上金边。
手机震动，黑客小弟发来最后一条消息："所有证据己公开，沈氏集团市值蒸发90%。"
黄承德握紧李琳的手，看着纸船漂向大海。那些被谎言浸透的岁月，那些在账本里滋生的魔鬼，终将被黎明的潮水冲散。而他们，终于能在阳光下，重新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