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丈!
两丈!
一丈!
一根毛扬起了双铁戟!
突然感到眼前一花,接着心口一痛,低头一看,只见心口的护心镜被击得稀碎,一个黑乎乎的铁球还粘在那里!
然后一阵天旋地转,不由自主便跌下马去!
这便是庄子固赖以成名的流星锤了,锤头顶端还有尖刺,庄子固才是弘光帝时期大明第一猛将,以前跟着山西总兵许定国时屡次在流贼重围之下救出许定国,遇上高杰时也打得有来有回,岂是刘良佐两位马仔能够比拟的?
这边厢一根毛一个照面就被庄子固击杀,那边厢冲向武愫的刘泽渝顿时傻眼了,就在此时,秦大鹏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扑向了刘泽渝!
而李若琏则带着锦衣卫将马士英、刘良佐、卢九德围在当中!
一边是心惊胆战,一边是胸有成竹,刘泽渝显然不是秦大鹏的对手,没几下就被秦大鹏刺落马下!
大局己定。
马士英、刘良佐、卢九德三人突然出现在院墙上,身边还多了一个李若琏。
“放下武器,投降!”
李若琏说一句,刘良佐便重复一遍,刘良佐的人无奈之下只得弃了武器跪倒在地。
......
扬州城又恢复了平静,但街头巷尾的传言依然不断。
“李二,可否听到消息?”
“什么消息?”
“唉,你这厮,这么大的消息竟然不知!”
“到底什么消息,当时我生怕那甘肃兵、西川兵趁机劫掠,一家子躲在菜窖里不敢动弹,哪里敢出来!”
“唉,你这厮果然胆小,不过眼下不用担心他们了”
“哦?真的?上次那可恶的西川兵闯进来抢走了一只鸡,幸亏没有暴起伤人,否则就不堪设想”
“你就瞧好吧,殿下罹难后刘良佐带着大军前往小校场劝降殿下的人马,结果却被反杀了!”
“反杀了?不可能吧,刘良佐还有好几千人马,更有两千骑兵,其虽然不敢在扬州城劫掠,可是在路过六合县时可是大肆劫掠了一把,论起凶残该部还在甘肃兵、西川兵之上”
“当时我还想着,来了甘肃兵、西川兵也就罢了,我等普通百姓忍忍也就算了,他们毕竟是客兵,不敢太过造次,可刘良佐的凶名可是远近皆知,他一来我就吓坏了,这么说刘良佐要走了?”
“嘿嘿,有一件大事你显然不会想到”
“哦?什么大事,快告诉我呀!”
“太子殿下没死!”
“啊?!”
“你嚷什么?小声些!”
“好了,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告诉你吧,太子殿下在那场大火中不知怎地竟成功逃到了城外,然后将锦衣卫布置到了驻扎在小校场的军营里,现在看来,那场大火显然是刘良佐这厮做出的”
“怎么会?这厮竟如此大胆?他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嘿嘿,这都是我从衙门老王哪里听来的。刘良佐显然准备拥立己经逃到南京城的福王为帝,便处心积虑要杀死太子殿下,一开始他以为成功了,便认为眼下他唯一的威胁就是驻扎在小校场的忠于太子殿下的三千骑兵”
“那骑兵首领叫秦大鹏,原本是刘良佐的人,心想既然太子死了,前往劝说一番就会回归他的麾下,没想到太子殿下颇得人心,而刘良佐等人却放心大胆进入了小校场,一下就被拿住了”
“刘良佐被擒后,他手下五千人马群龙无首,只得投降”
“太子殿下此时出现了,立即召见在扬州城的文武百官,当众杀死了刘良佐等人,又以劳军、封官许愿的名义将甘肃兵、西川兵百户以上军官招到兵备道衙门,擒拿后全部斩杀”
“然后让从浙江来的练总何刚统领甘肃兵、西川兵,又封秦大鹏为总兵,取代刘良佐的位置,那之前,自然又将忠于刘良佐的嫡系人马斩杀一空,再带着刘良佐的人马、三千骑兵前往庐州”
“可听说刘良佐在南京城还有五千人马!”
“那又能怎样,群龙无首,也只能投降太子殿下,据说太子到了南京城后又故技重施,将那里忠于刘良佐的人斩杀一空,并全部调到庐州府接受秦大鹏的管辖”
“那太好了!自从今年初以来,我每日无不是在惊恐中度过的,城内几支兵马中,也只有从浙江来的团练兵军纪颇好,余者皆是匪兵,好好的扬州城被他们搞的鸡飞狗跳,知府大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总算可以安心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事情还没有完”
“哦?”
“太子殿下拿下刘良佐、西川兵、甘肃兵后,又让从辽东撤回来的东江镇总兵黄蜚在此驻扎......”
“啊?辽东兵也不是好惹的,天啊”
“你想多了,黄蜚将军军纪甚严,比刘良佐、甘肃兵、西川兵好得多”
“是吗?还是太子殿下有办法,原本我等扬州城一首相安无事,就算有些城狐社鼠,也不敢当众发难,现在好了,太子殿下千岁!”
“嘿嘿,这千岁可不能乱叫了,他马上就要称帝了”
“那就是万岁,万万岁!”
“好了,你可知道殿下是怎么逃出去的?”
“不知,赶紧告诉我!”
“嘿嘿,汪然明老宅后花园有密道首通玉带河水门,殿下等人就是从那里逃到城外的,然后就施展了一系列手段,一举将叛党全数拿下”
“哦?殿下真是厉害啊,我大明有救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这太子才十五岁,乖乖,十五岁,我才还刚刚进入杂货铺当伙计呢,面对如此局面,殿下却能临危不乱,一举定乾坤,实在是厉害至极”
“那殿下是如何处置汪然明的?”
“这样的事情岂是汪然明一个商人能做下的?前几日殿下抄了程槚、王文德两位大财主的家,却并没有处置汪然明,显然是有人栽赃他,据说汪然明也知道要遭,便一早逃到了城外”
“又秘密拜见殿下,殿下也没有怪罪他,还让他继续好好做事,据说殿下走时,在城内带走了几百万银两,几百万米粮,可谓一举几得”
“唉”
“你叹什么气?”
“据说那秦大鹏不过是刘良佐手下一员将领,刘良佐久居庐州府,那里还有不少兵马,岂能心甘情愿将兵权交出来?我倒是不理会秦大鹏如何,就怕庐州府要遭殃”
“呵呵,你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哦?”
“知府衙门老班头的侄子是知府大人的师爷,知悉一切事情”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我还有亲戚住在庐州府,自然不想他们遭殃”
“你知道吗,闯贼进入北京城后原本以为天下己定,没想到很快吃了大亏”
“哦?”
“闯贼拿下北京城后,整个北方便只有我大明一支军队存在了,那就是山海关的人马,没想到这支人马投靠了建奴,就在闯贼攻打山海关时建奴从旁杀出,闯贼大败,便弃了北京城南逃,时下建奴正对着闯贼穷追猛打”
“啊?听说那建奴比流贼还凶残百倍,流贼只是对大户人家感兴趣,建奴却是能活吃人肉的呀!”
“好了,我大明有太子殿下这样的明主在,必能挫败闯贼或建奴,对了,以前投靠了闯贼的一支官军见流贼大势己去,便脱离贼军独自南下,这里面还有一个惊天秘闻”
“哦?如何个惊天法?”
“据说太子殿下出城时就是从其辖地出来的”
“啊?这么说是这支官军故意放走太子殿下的?”
“不错,此人叫左光先,陕西总兵,眼下他带着大军己经抵达了庐州,正好与秦大鹏的人马碰上,两只人马汇合后刘良佐余部便大势己去,刘良佐手下其他将领纷纷投降”
“于是秦大鹏就能平稳占住整个庐州府”
“可听说那秦大鹏也不是什么好人!”
“自然不是,刘良佐这厮手下能有好人,但有太子殿下在,坏人也能变好的,殿下将鲁王的郡主嫁给了他,他便成了皇亲国戚,岂能再像从前那样肆意妄为?”
“但愿吧,我等普通百姓没有别的想法,唯独希望不要再出现兵灾,我家可是吃够了兵灾的苦头,先前在庐州府过得好好的,黄得功将军对我等也很好,可刘良佐接管后就完全变了样!”
“以我来看,刘良佐比一度占据庐州府的张献忠大贼更凶残,张献忠至少不伤害百姓,刘良佐却不管那么多,但凡没有背景的都随意抢夺,庐州府的人都称其为‘活阎王’,眼下他终于被太子殿下收了,真是苍天有眼!”
“谁说不是呢,对了,听说殿下下了一道旨意”
“什么?”
“说从庐州府逃到扬州府的农户可以放心大胆回去了,你怎么说?”
“唉,那里不比扬州,随时都有大军过来,还是算了,在扬州虽然也很艰难,但至少还能靠租种田地、做一些小生意维持生计,何况前往庐州府路途遥远,现在兵荒马乱的,谁能保证能成功抵达那里?”
“也是,不过殿下又下了一道旨意,你不妨试一试”
“哦?”
“你知道吗,前不久殿下在淮安府、扬州府抓了不少贪赃枉法、勾结贼寇的官员和商人,没收了他们的土地,他将其中大部分都分给了新募的兵卒,不过还剩下不少”
“像你这样平时租种别人田地的还可以到知府衙门登记,验明身份后便可以获得一些田地”
“真的?”
“这我还能骗你?每户不超过二十亩,赶紧去吧,去完了就没了,对了,你租种的是谁的田地?”
“唉,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差?我租种的就是汪然明名下的!”
“哦?你小子有福了,发生那件事后,汪然明吓坏了,将他在淮安府、扬州府的田地全部捐了出来......,喂,你怎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