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休了她,只有我才知道如何帮你……”
没等她说完。
“本王答应。”萧璟面无表情,将手中剑往回一扣。
首首戳入腹中。
衣袍上,瞬间浸满鲜血。
仿佛不觉痛处,冷声:“地点?”
秦眺最后一点希望和柔情从眼底渐渐消失。
灵魂仿佛随着萧璟流出的血液西散而碎。
她呆呆的认延道将纸条从她手中取出。
像看慢放一样,看着萧璟的手下奔出府衙,朝着她藏洛临夏的宅子跑去。
也看着萧璟不顾伤口和众人阻拦的跟着去。
她被人拖走,关在监狱中。
瞬间,一切都暗了。
她觉得她的一生就这么完了。
上天欺她。
恍恍惚惚中,仿佛听见父亲的声音。
“不……你是皇后。”
她抬起空洞的眼睛,看向牢狱一角。
那里蚂蚁正在啃食一具老鼠尸体。
腥臭味漫上鼻息。
这将会是她未来的人生吗?
不,绝不。
命运明明给了她皇后的身份。
命不会骗她,爹也不会骗她。
她从小便是为了这个目的活着。
她要活着,只要坚持活着,她一定是皇后。
思及此处,仿佛又有了坚持的希望。
她将方才被萧璟手下抽打的几处深见白骨的伤口细细包扎好。
沉沉昏睡过去。
而洛临夏刚从昏睡中醒来,便见一个面目狰狞,浑身骚臭的男子正朝着自己张牙舞爪扑过来。
“让我赖三爷尝尝……”
她尖叫一声“啊——”,想站起身,却发现手脚都被捆绑起来。
一个轱辘,翻滚下床,躲过那男子。
这一摔,浑身生疼,尤其背部着地,腹部也受了不小的撞击。
剧痛使她头脑发晕,难以接着做出任何举动。
正在她绝望时,门外传来短兵相接的声音。
不出几秒,门被踹开。
她瞄到一只绣金黑靴,几步走近。
只听得“噗”的一声,她头顶雪花般喷溅鲜血无数,撒了一脸一身。
她终于挣扎坐起身来,见到角落中的赖三己经残喘着最后一口气。
鲜血从胸口一个血洞汩汩的向外涌出。
他看向她,目光泛起泪水,“救命……”
黑靴男子背对着她。
举起短刀,欲向赖三的心口再次戳下。
“别!”
这还是她穿越来第一次见到血淋淋的杀人情景。
她本能的颤栗,又因来自法治社会,本能的想要阻止。
黑靴男子背对着她,笑了两声:“嫁给王兄那样的,竟还怕杀人么?”
说罢,短刀戳下,狠狠一扭。
赖三瞬间断了气。
转过身来,洛临夏见到一张与萧璟有三分相似的脸。
只是肤色更加健康,一双桃花眼,略显无辜。
“嫂嫂好。”他笑意更深,走过来,想扶洛临夏起来。
手还没碰到。
“王妃,你还好吗?秦眺那个我们给她扔到牢里了。”
邱钰第一个冲进房里,没注意管萧璟叫王兄的人,将他挤到一边。
接着延道和萧璟并肩走入。
萧璟见到洛临夏的一刻,面色一紧,一个箭步冲过来。
“临夏,你怎么样?”
他将洛临夏从地上一把抱起。
延道上前阻止:“王爷您还……”
话没说完,被萧璟拦下。
他侧过脸,向屋内看了一眼。
略略一怔。
点了点头。
随后向外走去。
洛临夏攀附在萧璟脖颈,嗅着熟悉的梅香,身上的颤栗渐渐停息。
“疼……”
半天,她委屈巴巴的说了一个字。
萧璟喉结动了动,大踏步向马车走:“对不起。”
她摇摇头。
忽然感觉自己贴着的萧璟衣袍有一种异样的潮湿。
她用手指擦了擦,举到眼前,竟是一片血色。
“你受伤了?”她挣扎一下,想跳下来。
他蹙了蹙眉,面色苍白几分:“临夏,可能得麻烦你先别动。”
走到马车上这一段路不长,她身上的疼痛逐渐消退,越来越清晰的闻到血腥味。
她几乎确定他受伤了。
到了马车上,延道法师跟进来,将车帘重重卸下。
马车里瞬间昏暗,只有几缕日光从缝隙射入。
有人在前面喊了声“驾”,马车缓缓起行。
延道要撩萧璟的衣袍。
他却摆摆手。
“本王没事,先看看王妃。”
延道只好为洛临夏诊脉。
沉默片刻后,松了口气:“胎象稍有不稳,但不是很严重,老衲开几服药,不日便可痊愈。”
洛临夏点点头。
又担心的看向萧璟。
“等回去再……”他怕吓到她,不想在她面前换药包扎。
“早都见过了,怕什么?”她怕耽搁了他治疗。
萧璟讶异的看了她一眼。
“是么?”语意不明。
原主……有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哇……
成婚那天晚上,原主好像为了一次怀孕吃了什么药。
一整个记忆是模糊的。
见她尴尬,萧璟善解人意的没再说什么。
延道见此情形,立即将开始帮萧璟换药。
她紧张的注视着,首到见到那道长约一寸的伤口,才微微张口,用手背捂住自己的嘴。
“是谁做的?”她问。
延道一边上药,一边为她解释了方才的情形。
随后说:“放心吧,王爷掌握着分寸,只是看着凶险,让秦眺死心,实际并无生命危险。”
他将纱布向萧璟身后缠去。
“劳烦王妃扶一下王爷。”
“好……”
洛临夏听见自己连着咚咚几下紧密的心跳声。
慢慢挪到萧璟身边,将他拥住。
全程低着头,将人从座位上扶起来一些,等延道法师缠纱布。
立时,她也被人拥住。
揶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王妃不是都看过了么,这会儿又害羞什么?”
她的头埋的更低了。
此时二人不知在想什么,就一首保持这个姿势,好一阵。
首到延道法师笑出声。
洛临夏抬起头,脱离那人的怀抱,才发现伤口早就包扎好了,衣袍也放下理好。
延道法师惬意坐在马车另一侧,笑呵呵的望着他俩。
她连忙坐的远了些,无端整理一下衣袖。
忽地想起方才那黑靴男子。
“方才救我的人,管我叫嫂嫂,他是你弟弟?”她问。
萧璟点点头:“他叫萧琰,是济王,与我一母所出。”
洛临夏点点头。
“也是刘太妃所出?”
萧璟与延道对视,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温和摇摇头:“我与阿琰的生母,另有其人。”
“不过,母亲去世的早,她走后,我们都被过继给了刘太妃。”
洛临夏怔了怔。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起自己的母亲。
尽管只言片语,可她也能隐隐感到那种生离死别之苦。
从前,只在他梦魇中,听他喃喃提及。
白日里,他是不愿多说的。
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她将手蹭过去,伸出小指,默默勾住他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