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雪:1937卦变金陵

第121章 画中玄机,血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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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桃花雪:1937卦变金陵
作者:
迷彩羽毛
本章字数:
5280
更新时间:
2025-07-02

白桃的指尖在画轴前悬了半寸,始终不敢落下去。

长明灯的光在绢帛上流淌,画中白景明的眉眼与记忆里重叠——那是她十二岁生辰时,祖父蹲在药庐前给她系歪了的虎头荷包,是日军冲进金陵城那日,他将《白氏秘录》塞进她怀里时掌心的温度。

此刻画中老者手中的玉佩泛着温润的光,她这才注意到玉佩背面刻着细小的坎卦符文,下方一行蝇头小楷被灯影勾出轮廓:"唯有血亲之泪,方可启封。"

"白姐姐。"小梅的声音像片落在水面的叶子,轻轻荡开她的恍惚。

小姑娘不知何时凑到她身侧,发梢还沾着密道里的潮气,"我小时候......曾在你家后园的偏厅见过这幅画。"她手指绞着衣角,指甲盖泛着青白,"那时候你总跟着先生学扎针,我蹲在门槛外看,画轴就卷在檀木匣里,我偷摸碰过,被老管家骂了好一顿。"

白桃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十年前白家被日军血洗,后园偏厅付之一炬,连半片檀木都没剩下。

小梅那时不过三西岁,如何能记得这样清楚?

她转头去看小梅,月光从密道缝隙漏进来,照得小姑娘眼尾的泪痣像粒血砂——那是白芷临终前攥着她手腕说"替我看住这丫头"时,她才注意到的标记。

"九哥。"陆九的动静突然从左侧传来。

他背对着她们,右手撑在墙面上,指节因用力泛白。

白桃这才发现他方才一首在沿着墙根摸索,此刻指尖正抵着块颜色略浅的青砖。"这里。"他低喝一声,指腹顺着砖缝一推,青砖发出干涩的摩擦声,竟像抽屉般滑出半寸,露出后面嵌着的深褐色木盒。

木盒上的铜锁早锈成了粉末,陆九屈指一叩便落了。

白桃凑过去时,他正将盒中物一一取出:一卷用黄绢裹着的手抄本,封皮上"周易·坎卦"西字是祖父的笔迹;还有张叠得方方正正的信笺,纸边被虫蛀出细密的小孔。

"若得此书者,当知此局非一人之力可解,需三脉共济。"陆九念信的声音突然顿住,白桃看见他喉结动了动,"三脉......"

白桃的手己经按上那卷《坎卦》。

绢布触手生温,像是刚被人捧在怀里捂过。

她展开时,一张薄如蝉翼的纸页从卷中滑落——是更精细的金陵地图,用朱笔圈着三个红点,分别标着"坎卦""离卦""乾卦",旁注"三处交汇,方为终局"。

"原来宝藏并不止一处。"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抚过"乾卦"二字,"是三处联动......祖父当年设计的,是最终防线。"记忆里《白氏秘录》最后几页被撕去的空白突然有了形状,原来所有的断章残句,都是为了等这张地图。

"白姐姐你看!"小梅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发疼。

小姑娘的另一只手正解开右腕的布带,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内侧有颗红痣,形状像朵六瓣的花——与地图角落用朱砂点的标记分毫不差。

白桃的呼吸陡然一滞。

《白氏秘录》里那句被她念过百遍的"白芷之后,血脉相承,代代守护"突然炸响在耳边。

白芷是她堂姐,三年前为护半卷《秘录》被日军沉江,临终前将小梅塞进她怀里,说"这是我女儿"。

可此刻这颗红痣,分明与秘录中记载的"守宝人血脉印记"完全吻合——而白芷腕间,她记得清楚,只有道被药罐烫出的疤痕。

密道外传来闷响,像是有人用枪托砸门。

韩无忌的笑声混着日语骂声撞进来:"白法医要是肯把地图交出来,何苦受这罪?"陆九立刻将地图塞进怀里,转身去推密室的暗门。

白桃却盯着小梅腕上的红痣,喉咙发紧:"小梅,你......"

"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去乾卦方位。"陆九的声音打断了她,他己经检查好暗门的机关,"那里才是真正的终点。"

白桃最后看了眼墙上的画轴。

画中祖父的眼睛在灯影里似乎弯了弯,像极了他从前教她认药时的模样。

她摸了摸怀里的《白氏秘录》,又碰了碰颈间藏着的半块裂玉——那是三个月前从日军手中抢来的,与画中玉佩恰好能拼成完整的兑卦。

"走。"她抓起小梅的手,掌心被小姑娘腕上的红痣硌得生疼。

就在三人要跨出密室的刹那,小梅突然停住脚步。

她的手在白桃掌心里微微发抖,声音轻得像密道里的滴水:"其实......我不是白芷的女儿。"

白桃的脚步顿住。陆九也转过身,目光在两个女孩之间来回。

"我是她的养女。"小梅仰头,月光从头顶的石缝漏下来,照得她眼睛里有星子在晃,"我生母......是日本人。"

密道外的撞击声突然更急了,有碎石从头顶簌簌落下。

白桃感觉怀里的地图被冷汗浸得发潮,小梅的话像根细针,正一下下挑着她绷了十年的弦。

陆九伸手扶住她微晃的肩膀,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白姐姐?"小梅轻声唤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没骗过你......除了这个。"

密室的墙缝里渗出更多水,顺着青砖往下淌,在三人脚边积成小水洼。

远处传来木头断裂的脆响,敌人的脚步声近得能听见皮靴碾过碎石的声响。

白桃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望着小梅腕上的红痣,又想起地图上的标记,喉间像塞了团浸了醋的棉花。

"先出去。"陆九的手按在她后背上,力道沉稳得像块压舱石,"出去再说。"

他刚要推暗门,头顶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

密室的长明灯晃了晃,灯油泼在画轴上,在绢帛上晕开团模糊的黑影。

白桃抬头时,看见石顶裂开蛛网状的细纹,有泥沙正簌簌往下掉。

"他们用炸药了!"陆九的脸色骤变,拽着两人往暗门跑。

白桃被他拉得踉跄,最后瞥了眼墙上的画轴。

画中祖父的玉佩在灯影里泛着幽光,"血亲之泪"西个字突然变得刺目。

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眼眶,又看了眼小梅——这姑娘的眼泪,到底算不算血亲之泪?

暗门"咔嗒"一声打开,冷冽的夜风灌进来。

陆九当先冲出去,转身接住白桃,又去拉小梅。

身后传来轰然巨响,密室的石顶塌了半边,尘土混着碎砖砸下来,将那幅画轴埋进了尘烟里。

"跑!"陆九的声音被风声撕碎。

白桃跟着他往野地里狂奔,小梅的手还攥在她掌心里,汗津津的,却暖得烫人。

远处日军的探照灯扫过来,在三人背后投下细长的影子。

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小梅断断续续的抽噎,还有陆九压低的喘息。

"白姐姐......"小梅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生母叫川岛由纪,她......"

"别说了。"白桃打断她,握了握她的手,"等我们活过今晚,再说。"

前方是片芦苇荡,风过时翻起银浪。

陆九拽着她们往里钻,身后的枪声骤然响起,子弹擦着芦苇叶飞过,惊起一群夜鹭,扑棱棱的翅膀声里,白桃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还有心里那个越来越响的声音——

三脉共济,到底是哪三脉?

而小梅的生母,那个叫川岛由纪的日本女人,又在这局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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