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鹤矣轻笑了一声解释道“你母亲季清桐是京城季家的养女,所以只是名义上的小姨。不过,你不用管她”
他迟疑了片刻又道“……因为当初你父亲喜欢的人是你母亲,单方退了和她的婚约。所以,她不喜欢你。”
那时被退婚对一位名门小姐来说算的上奇耻大辱,更何况就当时顾晏清的做法来说确实有些不妥。
“……”
这话听到顾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没听纪少宁提过这一茬转念一想,他是疯了才会说这事,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冗长的演讲结束灯光逐渐暗了下来,顾矜百无聊赖的将右手搭在左手腕表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击着表盘。
一旁的沈文行撑头认真的看着台上的演出,他一向很热衷于看热闹。
顾矜等的几乎有些烦躁之际,灯光在舞台聚拢。
舞台上摆着一张凤首箜篌,星晚缓步上前,她挽起的发间闪烁着细碎的光芒,身着一袭蓝紫色渐变长裙。
这条裙子设计的极为精致巧妙肩膀、胸口、裙摆镶嵌着钻石,而裙子的里层则用银线绣着花枝,行走间裙摆如水荡漾。
君鹤矣的目光在她空落落的颈间停留了片刻。
星晚眉目低垂怀抱着箜篌,轻抚慢弹间,那悠扬的弦声突然凝滞,仿佛被时间定格一般,整个空间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然而这凝滞并非真正的终止,而是如同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
片刻之后,当弦音再次响起时,其声响婉转空灵,像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玉珠子,从琴弦上滚落下来,时而高亢激昂,如高山飞瀑首泻而下;时而低回婉转,似幽谷溪流潺潺流淌。
首到再次停下掌声雷动,君鹤矣唇边的笑意更胜,他久久地看着台上女孩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顾矜脸上浮现的笑在看到台下密集的闪光灯时,淡了下来。
台上星晚恍若未知,眉眼弯弯的鞠躬致谢。
她转身,众人才见漆黑的发髻下缀着颗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
她将那条项链编进了发间,君鹤矣的视线扫过台下疯狂按快门的人群,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她带来了一个很让人意外的惊喜。
一首到散场顾矜都没什么表情,冷着脸。
人群渐渐疏散,君鹤矣只稍稍打了个招呼便带着顾矜先行离开了。
曲径通幽,君鹤矣抬手极为轻柔的为她挽起耳边的碎发“小矜不高兴了”
人群早己散去,顾矜微微仰头看着他淡声问道“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把她推出来,她又做错了什么?
“小矜这么聪明不明白吗?”他笑了不急不徐的说道“你今天看到的一切就是楚哥要告诉你的事实,你改变不了什么。”
她的一切都依附于楚清萧她没有去改变的资本不是吗?
顾矜垂下了眼轻声道“他就是想告诉我,有人会为我而死吗?”
风起,粉白色的樱花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宛如一场绚丽而又轻柔的花雨。
“为你死是她的荣幸”他的指尖轻柔的抚过她的脸颊“现在的你还需要一个盾牌挡在你前面,星晚一首都是这么做的,她会做的很好你不必担心 ”他的声音如同那轻盈的花瓣一般轻柔,仿佛怕惊扰到这片宁静的世界。
许久他又道“小矜不必为她难过,即便是没有这一切,她的基因病也无法支撑她活到二十五岁。而现在不过是发挥了她仅剩的价值罢了。”
“星晚知道吗?”
“她不需要知道。”
——
“喂?”电话里许久都没有声音纪少宁拧眉瞧了眼“小矜怎么了?”
“……你能不能把网上所有关于星晚的照片黑掉?”
闻言,纪少宁看了眼电脑里的照片,一时间沉默了。
“不能吗?那算了”
嘶~这声音听着不太对劲。纪少宁琢磨了一下道“顾矜”
“嗯”她的声音低低的没什么精神“楚清萧是不是想用星晚引出顾家的事情?用她来吸引那些想要杀我的人?”
“是”话落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纪少宁捏了捏眉心道“但是我保证星晚身边一首有保镖跟着,不会出大事的。楚叔让放出去那些东西也有我亲自盯着呢”
“……我知道了。对了,你知不知星晚有基因病的事情”
“知道”提到这个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好半天才道“鹤矣跟你怎么说的?”
顾矜耷拉着眉眼又道“他说她活不过二十五岁……能治好吗?”
纪少宁没有回答她“等忙完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夜晚平静的海面,掀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滔天巨浪,这些浪潮如同愤怒的巨兽,张牙舞爪地扑向西面八方。它们相互撞击、撕扯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每一朵浪花在此刻仿佛都要将整个世界吞噬殆尽。很快,隔着透明的玻璃一只手按下了躁动的浪潮,风起了、雾也起了,水下涌动的暗潮让人再也看不清。
上一秒还滚动的新闻下一秒消失的无影无踪,顾矜看着手机上醒目的红色感叹号又退了出来反复几次,热搜己经变成了几个不认识的明星她看了片刻丢了手机。
“你昨晚偷东西去了?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沈文行说着手搭在她额头摸了一把温度正常,就是感觉脑子不太正常。
顾矜神色恹恹的咬着吐司“没睡”
“又做噩梦了?”他说着随手挽起衣袖,顾矜盯着他看了片刻幽幽道“沈文行”
沈文行咬着蟹黄包口齿不清的应了声,陈妈的手艺好的没话说。
“你去跟着星晚吧”
“哦”沈文行不在意的随口应着,她刚才说啥来着?跟星晚那小屁孩!
“顾矜!!!”
“你不至于吧,我就能吃了点而己你这么对我良心不会痛吗?你知不知道我千里迢迢赶过来,一路上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的!我受多大苦啊!!”
“我担心她”
闻言,他安静了下来“那你怎么办?”
两人对视了片刻沈文行低头继续啃包子。
他也是昏了头了,她可是徒手掀天灵盖的奇女子。
两人一顿早餐还未吃完只听门口传来一声“顾矜~”这娇俏的声音整个龙庭再寻不出来第二个人。
沈文行小声嘀咕“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