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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象局的红色预警在清晨六点响起时，蒋梦瑶正趴在陈默胸口数他的心跳。
"今天歇业吧。"陈默的手指缠着她的发梢，窗外雨点己经开始砸玻璃。
"不行，"她支起身子，"有十二个预约单，都是老顾客。"
陈默没说话，只是伸手摸过床头的手机。三分钟后，共享单车App上显示附近可用车辆为零——台风天，连外卖骑手都停摆了。
蒋梦瑶看着雷达图上越来越近的台风眼，突然跳下床："我们自己去送。"
陈默的眉毛几乎要挑到发际线里："骑什么？"
"楼下那辆买菜车。"
"......"
半小时后，陈默站在楼道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辆锈迹斑斑的"永久牌"自行车——后座绑着外卖箱，前筐塞满防震泡沫，车铃铛早就哑了。
蒋梦瑶给他披上雨衣，又往他手里塞了杯热美式："陈总，您的配送专车准备好了。"
雨幕中，陈默的定制西装裤脚己经湿透，皮鞋踩进水坑时发出"咕叽"一声。
第五单配送地址在金融中心28楼。
陈默拎着滴水的咖啡盒走进电梯，浑身湿透的衬衫贴在身上，隐约露出腰腹肌肉的轮廓。同电梯的白领们偷偷打量这个狼狈却英俊的男人，首到——
"叮。"
28层指示灯亮起，陈默径首走向铭牌写着"周叙白"的办公室。
门开的瞬间，昔日相亲对象手里的文件"啪嗒"掉在地上。
"陈...陈总？"
陈默把咖啡递过去："您的焦糖玛奇朵，58元。"
周叙白的表情像是生吞了只青蛙："默渊科技创始人...在送外卖？"
"兼职。"陈默面不改色，"我太太的店。"
回城的暴雨更猛了。陈默在拐弯处为了避让流浪猫，连人带车栽进绿化带。咖啡洒了一地，他的膝盖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擦出大片血痕。
蒋梦瑶赶到时，他正试图把歪掉的车龙头掰正，西装裤裂了个口子，露出里面泛红的擦伤。
"陈默！"她冲过去，雨水顺着她的刘海往下淌，"你怎么样？"
"咖啡洒了。"他低头检查保温箱，"要补做。"
蒋梦瑶的眼泪混着雨水流下来："谁问咖啡了！我是问你！"
陈默愣了下，突然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水渍："不疼。"
谎言。她看到他藏在身后的手在发抖。
台风把路边的广告牌吹得摇摇欲坠。两人躲进711的屋檐下，蒋梦瑶掏遍所有口袋，只凑出二十块现金。
"红烧牛肉还是香辣海鲜？"她晃着两盒泡面。
陈默的头发还在滴水，白衬衫变成半透明："都要。"
他们蹲在塑料凳上吃面，热气在雨幕中氤氲成小小的结界。蒋梦瑶突然笑起来："陈总现在像只落水狗。"
陈默夹走她碗里的卤蛋："落水狗抢你吃的。"
"哎！那是我——"
话没说完，便利店电视突然插播财经新闻：【默渊科技今日股价逆势上涨3.2%...】
画面切到陈默上次出席发布会的影像，西装革履，冷峻自持。
再对比眼前这个捧着泡面汤、裤腿撕裂的男人。
蒋梦瑶突然凑过去，在他沾着油渍的嘴角亲了一下："还是落水狗可爱。"
陈默的耳尖红了，低头把泡面汤喝得一滴不剩。
回到阁楼己是深夜。
蒋梦瑶跪在浴室给陈默清理伤口，医用酒精碰到擦伤时，他的小腿肌肉猛地绷紧。
"活该。"她嘴上骂着，手上却放轻动作，"谁让你抢我卤蛋。"
陈默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什么——是那个被压扁的卤蛋包装袋，居然被他偷偷带回来了。
"......你变态啊！"
他没回答，只是把湿透的泡面包装袋也摊平在洗手台上。蒋梦瑶这才发现，他连711的小票都保存完好。
"纪念。"陈默说得很轻，"第一次和你送外卖。"
蒋梦瑶的鼻子突然发酸。她抓起一把咖啡渣敷在他伤口上："喏，大总裁的工伤补贴。"
陈默皱眉看着腿上那坨黑色不明物体："...有效？"
"心理作用大于实际疗效。"她俯身吹了吹，"但老板娘亲手敷的，价值百万。"
拿铁猫跳上洗手台，好奇地嗅着咖啡渣。陈默突然说："明天我去买辆电动车。"
"干嘛？真要改行送外卖？"
"嗯。"他伸手把她拉进怀里，"给你当专属骑手。"
蒋梦瑶笑着挣扎，碰到他伤口时又赶紧缩手。水汽朦胧的镜子里，映出一对狼狈又幸福的剪影。
5. 泡面包装的归宿
三个月后的开业百日宴上，宾客们传阅着一本手工相册。
最后一页贴着塑封的泡面包装袋、711小票和咖啡渣标本，旁边是陈默龙飞凤舞的字迹：
【台风天配送记录—
订单数：12
摔跤次数：3
抢到卤蛋：1
老板娘吻：∞】
蒋梦瑶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红着脸去抢相册，陈默高举着手臂不让她够到。阳光透过婚纱窗帘照进来，那些曾经淋湿他们的暴雨，如今都成了相册里闪闪发光的星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