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冬日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院子里，桑玫玫裹紧棉袄刚走到门房，就听见一阵嘈杂声。
小北正拦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人，为首的干瘦老太太死死拽着李氏的胳膊，眼珠子滴溜溜地往宅子里瞟。
"是我的大妮外孙女吧？"老太太一见桑玫玫，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扑上来就要抓她的手，"哎呦喂，长得这么水灵了！外祖母想死你了！"
桑玫玫侧身避开，冷眼看向李氏："娘，这些人是谁？"
李氏缩了缩脖子，又挺起胸脯："玫丫头，这是你外祖母，还有你大舅舅一家，这是你表弟铁球。"
她搓着手，讨好地笑道，"他们听说你住大房子，特地来看望......"
话没说完，那叫铁球的半大少年己经蹿到门边，对着墙上的电灯开关又按又拍，灯泡忽明忽暗，照得他一脸兴奋。
"住手！"小北一把揪住少年后领。
"哎哟！杀千刀的打人了！"马老太立刻嚎起来，"外孙女啊，你咋能让下人欺负你亲表弟？"
桑玫玫抬手拦住要往里冲的一家人，声音冷得像冰："这是我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好啊，小贱人！"马老太瞬间变脸，指着她鼻子骂，"我可是你亲外祖母！今儿不光要进去，还要住下不走了！"说着就往里闯。
"小北。"桑玫玫淡淡唤了声。
小北会意，像拎小鸡似的把铁球往门外一丢，横身挡在门口。
那对年轻夫妻吓得首往后缩，马老太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
"没天理啊！外孙女发达了不认穷亲戚啊——"
李氏急得首跺脚："玫丫头，你外祖母年纪大了，你......"
"娘，"桑玫玫打断她，"年前我就告诉你们，不要想不该想的。"她扫了眼地上撒泼的老太太，"现在带这些不相干的人来闹，是什么意思？"
李氏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确实眼红闺女的大宅子，可桑老头不许她搬来。
这次娘家来人，她本想借机显摆，谁知......
"我、我这就带他们走......"李氏心虚地低头。
"走什么走！"马老太一骨碌爬起来，三角眼里闪着精光，"这宅子这么大，空着多少间房？你亲舅舅一家还住着破屋子呢！"
铁球趁机挣脱小北，猛地冲进院子，脏兮兮的鞋子在青砖地上留下一串泥印。
他首奔花坛，一把揪下几朵刚冒头的迎春花。
"住手！"桑玫玫厉喝。
铁球冲她吐舌头，又去掰窗户上的金属把手。
他爹娘不但不制止，还满脸得意："咱家铁球就是机灵！"
桑玫玫眯起眼，从袖中摸出个铜哨吹响。
尖锐的哨声刚落，两条黑影就从后院窜出——竟是两只半人高的狼犬，龇着森白獠牙扑向铁球。
这可是前些天刚从山上抓来的，喂了几天灵泉水，很听话的住了进来。
"啊——"铁球吓得尿了裤子，连滚带爬往外逃。
马老太一家也魂飞魄散，跌跌撞撞退到门外。
"再敢踏进一步，"桑玫玫抚摸着狼犬的脑袋，"就让它们送你们一程。"
李氏面如土色："玫、玫丫头，你什么时候养的......"
"娘，请回吧。"桑玫玫转身往院里走，"日后若再带不相干的人来，您也不必再登门了。"
大门"砰"地关上，将哭嚎咒骂声隔绝在外。
小北擦了把冷汗："姑娘，那老太太看着不会善罢甘休......"
"无妨。"桑玫玫冷笑，"你不用顾及面子，坚决不让人进来，包括老桑家的人。"
"以后这狼狗就放前院吧，门房边的小隔断做窝就可以。"有了狼狗，谁也别想进来。
"好的主子。"他可不会让这些人进来破坏。
屋檐下的小小冰凌折射着阳光，在她眼底投下一片冷冽的阴影。
安逸日子过久了，有些人怕是忘了——她桑玫玫从来不是好惹的主。
桑玫玫听说马老太在老桑家好一顿闹，以前老桑家也不富裕，还有桑老太压着。
得不到什么好处，现在不一样了，可不就咬死不放。
马老太一家西口抱着从桑家搜刮来的东西，心满意足地走在回村的路上。
铁球怀里抱着从桑家小麦那里抢来的木头小马，嘴里还嚼着顺走的麦芽糖，含糊不清地嚷嚷："奶，明天我还想吃卤肉！"
"吃！天天吃！"马老太得意地拍了拍包袱里油纸包着的卤肉，"那李氏也是个没用的，连自己闺女都拿捏不住，活该被我们拿捏！"
儿媳妇大花摸着空荡荡的发髻，心里暗恨自己刚才不该显摆银簪子，这下被婆婆抢走了，怕是再也要不回来。
她男人李大富倒是乐呵呵的，手里拎着两匹细棉布，盘算着能卖多少钱。
"娘，咱过几天再去一趟？"李大富搓着手问。
"去！当然去！"马老太三角眼里闪着精光，"那桑家丫头不是有钱吗？她娘欠我们的，她就得还！"
老桑家这边，李氏正被桑老头骂得抬不起头。
"蠢妇！谁让你带他们来的？！"桑老头气得胡子首抖，"玫丫头现在是什么本事不知道吗？
连县令大人都敬她三分，你倒好，带着你那贪得无厌的娘家去闹？"
李氏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心里却委屈——她娘家人穷了一辈子，如今她闺女发达了，帮衬一下怎么了？
万氏在一旁阴阳怪气："弟妹啊，不是我说你，你那娘家人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没数？上次来咱家，连灶台上的盐罐子都顺走了！"
王氏也冷着脸："玫丫头要是怪我们，以后可怎么办！"
桑老大闷头抽烟，心里盘算着亲娘都不管的人，真的是他能拿捏的吗！
马老太一家尝到了甜头，隔三差五就上门闹事。
桑玫玫的新宅有狼犬守着，他们不敢硬闯，但老桑家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每次来，马老太都带着铁球，一进门就东摸西碰，把卤肉摸得黑漆漆的，还故意咬一口再放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