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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几个难民围坐在桑家院子里，狼吞虎咽地喝着稀粥，啃着野菜饼子。
虽然只是粗茶淡饭，但对这些饥肠辘辘的逃荒者来说，己经是难得的美味。
几个孩子连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眼巴巴地望着空锅。
刘小眼蹲在角落，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观察院中情况。
桑玫玫忙活完跟着吴村长去了破房子处，虽然天不冷，还是要有点铺盖。
现在院里只剩桑老三和李氏在收拾碗筷，时机正好。
"兄弟，"刘小眼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大汉，压低声音，"你闻到肉味没？"
那大汉猛吸了一下鼻子："闻到啦！在院外的时候就闻到了，还以为今天能吃到肉呢。"他惋惜地砸吧着嘴，"这味儿，真香啊..."
刘小眼故意大声吸了吸鼻子："这家人真小气！我在镇上打零工的时候，可是听说过他们家。做卤肉生意的，每天出摊就卖光。"他舔了舔嘴唇，"这么有钱，还装穷给我们喝稀粥？"
边上几个难民闻言，都竖起了耳朵。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眼睛发亮："真的吗？那她们为什么不把卤肉拿出来给我们吃？"
"当然是真的！"刘小眼信誓旦旦，"你闻闻这味！舌头都能香酥了。"
周围的难民渐渐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人觉得能喝上粥己经该感恩了，但更多人被肉香勾起了不满。
"那能不能让她们把肉拿出来？"一个年轻人舔着干裂的嘴唇问。
"这个不好吧？人家刚给了我们吃的。"一个老者犹豫道。
"有什么不好的！"刘小眼立刻反驳，"自己吃香喝辣的，才给我们喝稀粥。这不是看不起人吗？"
就在这时，大麦几个娃背着书袋从私塾回来，一进院就被难民们异样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放下书袋就跑出去玩了。
刘小眼见状，朝混在人群中的两个同伙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立刻围过来，夸张地小声道："大家听我说！刚才我发现了一个大事！"
"什么大事？"难民们的好奇心被勾起。
那男人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刚才被挤到屋檐下，猜我看到了什么？"他故意停顿，等所有人都屏息等待，才继续道，"看到屋里挂着一幅画！我在码头扛大包的时候，听管事的说过，醉仙楼老板中风后，家财被偷了。有十几万白银，还有古董字画！"
人群中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那男人更来劲了："管事的儿子是个书生，他详细描述过丢失那些画的样子。而我刚才从窗户看到的，就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天啊！是她们家偷的？"一个妇人捂住嘴，"那这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偷这么多东西，如果我们大义灭亲，是不是做好事？"刘小眼适时插话。
"肯定是好事！"他的同伙立刻附和，"这种贼窝，就该报官！"
难民们的情绪被彻底点燃，议论声越来越大。
有人喊着要桑家给个说法，有人提议首接去报官，还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己经开始往主屋方向张望。
刚被救治过的老人孩子都闭口不言，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桑老三听到喧哗声，从厨房跑出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东西！"一个壮汉上前一步，"你们家偷了醉仙楼的钱财字画，还敢装善人？"
桑老三一脸茫然："什么醉仙楼？什么字画？你们在胡说什么？"
"别装了！"刘小眼挤到前面，"有人亲眼看见你们屋里有赃物！敢不敢让我们进去搜？"
"放屁！"桑老三气得满脸通红，"我们没偷东西，凭什么让你们搜？"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人群中有人喊道。
局势眼看就要失控，院门被推开。桑玫玫站在门口，目光冷静地扫过骚动的人群。
"各位，"她的声音不大，却奇迹般地让喧闹平息下来，"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刘小眼见状，知道必须速战速决。
他朝那两个同伙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会意，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桑玫玫身上时，悄悄地退出人群。
"少装蒜！"刘小眼跳出来，"有人亲眼看见你们屋里有醉仙楼失窃的字画！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桑玫玫皱眉："这位大哥怕是认错了。我们家根本没有那么文雅的东西，如果真像你说的，是偷来的，那还能让你们看到？"
"敢不敢让我们进去搜？"刘小眼咄咄逼人。
"不行！"李氏和万氏从厨房冲出来，"你们这是要抄家吗？我们好心收留你们，你们就这样报答？"
难民们被问得有些心虚，但刘小眼立刻煽风点火："做贼心虚了吧？不敢让我们搜，就是心里有鬼！"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那个男人跑到窗户边一声尖叫："就是那个画！找到了！快看是不是和说的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那个小屋。
只见一个妇女兴奋地踢门进去，一把将画抱怀里。想想又不对，拨开后面的人，高高举着两幅卷轴："就在他们床上找到的！这就是醉仙楼失窃的字画！"
桑玫玫心里了然。这两幅画正在自己空间呢，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这分明是栽赃！
"不可能！"她厉声道，"这两幅画绝不是我们家的！"
"证据确凿还想抵赖？"刘小眼一把抢过画卷，当众展开，"大家看看，这么精美的画作，是他们这种乡下人家能有的吗？"
画卷上，栩栩如生的钓鱼图，笔笔精致，确实不似凡品。
难民们哗然，看向桑家人的眼神顿时充满鄙夷和愤怒。
"报官！把他们抓起来！"
"亏我们还以为他们是好人！"
"偷了那么多钱，才给我们喝稀粥，真不是东西！"
谩骂声如潮水般涌来。桑老三气得浑身发抖，李氏脸色惨白，只有桑玫玫还保持着冷静，但她的眼神己经冷得像冰。
"这两幅画不是我们的，"她一字一顿地说，"是有人栽赃。"
"栽赃？"刘小眼冷笑，"谁会在你们家栽赃？"
桑玫玫锐利的目光扫过人群，她刚想开口，院门却突然被推开——
"都别动！县衙办案！"
一队衙役冲进院子，后面还跟着刚才溜出去的两个男人。
为首的捕快环视混乱的场面，厉声喝道："刚接到报案，说这里藏有赃物，怎么回事？"
刘小眼立刻凑上前，谄媚地躬身："官爷，就是这家！我们发现了醉仙楼失窃的字画，就藏在他们家！"
抱着字画的女人肉疼的送到衙役跟前"差役大哥，我抓紧了赃物，没让人销毁。"
捕快看向桑玫玫："桑姑娘？您看这是怎么回事？"来的几个衙役都是知道桑姑娘不简单的，县令都对她客气，他们更不敢硬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