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花城等人与旻墨对上几招,招招险些失手,怪就怪在对方仿佛能预判自己的动机,也由此试探出在这符阵中,旻墨五感实力异常强大,这倒是更说不清了,旻墨这次属实没得洗,若是要做给齐玉看,这下局之人属实歹毒。
谢怜正思量应对之策,一道月白修长的身影闪过。
旻墨闪身避开谢怜杀招之际,后方是猝不及防的一道剑光,旻墨精准预判堪堪避过。
谢怜见齐玉终是出手,与花城对视一眼,便朝着那乞丐的方向出手。
齐玉现下心中乱成一团,他竟还抱着一丝侥幸,这是设局之人的栽赃陷害,但纵使旻墨没有杀这些修士,但修邪道,肯定是要以人命为代价,旻墨手上,绝不干净。
齐玉又天真着想证明,就连这符阵也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但这些,都要先制止旻墨现下的所作所为,结束这场走火入魔的闹剧……
白玄衣袂翻飞间,剑锋相交处擦出火星。
齐玉从未料到,有一天,他会与旻墨大打出手。
旻墨的招式愈发狠厉,丝毫不“怜香惜玉”,可笑,难道这才是他的本我……
齐玉几招下去,应对得愈发吃力起来。
对方似有一股牵引力,无形中控制着他的剑势,令他心乱,心一乱,预判便会受到影响,齐玉默念清心诀,强令意识清醒,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足尖轻点,剑锋堪堪抵住旻墨咽喉。
齐玉竟还是狠不下心来,机会转瞬即逝,旻墨反手制住他纤细腰身……
……
乞丐刚跨出门槛半只脚,后颈便被一股巧劲制住。
谢怜力大,首接将人凌空提起。
乞丐捂住方才被秦妖儿捅到的伤处,“真是操了,小爷我流年不利倒八辈子血霉了!”
嗅到一股若有若无,极易被忽略的特制冷香,谢怜紧盯着对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折返凶案现场,你在找的东西是什么?该不会是,维持你这张脸皮吧?”
乞丐蹙眉,“什么折返?”
谢怜第一次查看尸首便动了手脚,“没有折返?也是,这特质的冷香,旁人基本都会忽略。”
乞丐暗道不妙,他确实露出了破绽……
追在后面的秦妖儿见乞丐被捉,心下大喜。
他剑尖泛着霜色,翻飞间己欺身而上。剑锋距离乞丐咽喉三寸时,谢怜却以剑抵挡。
秦妖儿大怒,“你个臭道士,多管什么闲事!?”
谢怜道,“事情还未交代完,又急什么?” 秦妖儿闻言,变得烦躁起来,涉及秦吟风之事,他属实有些急了。
“珠串的绳子己然证明他就是凶手!”秦妖儿嗤笑道,“你难不成想包庇凶手,莫不是同谋?”
谢怜接过那珠串查看,果然发现了问题,对乞丐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
乞丐突然仰头大笑,喉间发出怪响,嘴角裂开不自然的弧度,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是我杀的又如何?你们这群自诩正义的蠢货——又能奈我何?”他拿定了谢怜等人要探个究竟暂时不会杀他。
一旁的风信慕情,押着那乞丐探查,可无论如何探查,那张布满结痂与泥垢的脸都挑不出丝毫易容痕迹。
谢怜试探道,“你怎么杀的他们?为了脸皮?莫不成还是……为了让旻墨在齐玉面前暴露?”
乞丐哈哈一笑,“还需要其他理由吗?难道这不很有趣吗?你以为旻墨是个什么正常人吗?他就是个怪物!哈哈哈哈哈……”
谢怜继续逼问,“你如何得知这符阵?如何利用符阵杀的人?”
乞丐便咬死不言了,因其笃定谢怜会……便还能拖延时间,他希冀齐玉会在这时间内了结旻墨性命。
谢怜眯眼看向秦妖儿,“都现在了,你还不道出萧衍的秘密?”
秦妖儿正权衡利弊,想着是否要对谢怜道出,他自己还未想通,乞丐从何处得知萧衍的秘密,又如何成功设下此局。
但为了秦吟风身死的真相,他眼下没得选。
“其实,萧衍最初的阵符从何得来,我不得而知,符阵类似一个磁场,以人血为祭台,需要源源不断的供应。”
谢怜蹙眉,“萧衍修炼时,曾被你撞破?”
秦妖儿颔首,似陷入久远的回忆中。
“我无意撞破,以为小命就当场交代,孰料萧衍没有杀我,后来才知,他有其他计较。”
谢怜,“他只要掌握了秦吟风的生死,就可以轻易左右你,你替他找的修炼所需之人吧?”
秦妖儿咬紧下唇,“呵,你倒是猜了个七七八八,需知不是谁人都能用作修炼,需要生辰八字各方面都合适之人,但这也不固定,萧衍会在符阵中定期占卜,选定合适之人,他将这启发之神,供奉于后院中,就在我的房间暗室,所以……”
“所以旁人以为你得盛宠,其实……”
秦妖儿自嘲笑笑,“这点你倒是说错了,他也不是没少上我……”
谢怜:……
“什么神启?”
秦妖儿道,“我不知,我从不信这个。”
乞丐突然道,“哦,我不信你没存什么私心。”
秦妖儿暗暗捏紧衣袖,“是啊,凭什么萧衍一人全占完了?我长时间的观察,也熟悉了符阵,萧衍自认为自己是神启之人,倒是没对我刻意隐瞒符阵,认为我即便是记住了也没有用。”
谢怜脸色一变,“你为了逃跑这个桎梏,难道……哄骗秦吟风去修炼此道。”
秦妖儿脸色苍白起来,嘴唇轻颤,“吟风他是侠义之士,自是万万不愿修此道,可是,若不另辟蹊径,又当如何逃离萧家?”
他情绪一时变得激动,那些欺压他的,x奸他的,就能用这些邪乎法子愈来愈强,他们这些草芥,就似个畜牲般活着,生生世世,摆脱不了这轮回,这个世间,天道何处?公平何在?所以,即便他哄骗秦吟风练此道摆脱束缚,又有何错!?
他永远记得,他对秦吟风言,他发现了萧衍练功的秘密。
秦妖儿心知秦吟风极恨萧衍,因为萧衍对他……秦妖儿在秦吟风面前,最恨的也是此事,他太在意吟风,他觉得自己很脏,每次见秦吟风都会将自己梳洗多次,换上新衣,以为就能彻底散去萧衍身上那股令他作呕的气味。
可秦吟风再恨,在看到秦妖儿的时候,心中便仅剩怜惜了……也是为了秦妖儿少受些折磨,萧衍吩咐他的事,他也是绞尽了脑汁去权衡。
但是……无法离开萧家,秦妖儿心知,他与秦吟风,迟早会被疯,因为秦吟风本质上,永远无法与萧家同流合污。
秦妖儿变得落寞,“我骗他说,这是正道法子,只要在阵符中闭目运息一个大周天,便能突破修炼境界,届时五感俱灵,达到手中无剑却心中有剑之境。”
谢怜道,“于是你背着他与萧衍,多杀了些人?多出的人,便是为了秦吟风……”
秦妖儿没回答,因答案己明了。
乞丐灿灿一笑,“对了嘛,所以我说是你害了秦吟风。”
“我以符阵作饵,令秦吟风怀疑他修的是邪道,这种人自命清高,可是容不得这些腌臜,果真请君入翁,秦妖儿啊,你对那符阵其他的功效,还是一知半解啊,涉此阵者,亦可被其反噬,被贪念反噬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