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下,这玉珠的色泽与质地,与那萧家玉佩上串着的,是分毫无差。
齐玉反应迅速,只与谢怜对视一眼,便轻易将那乞丐制住。
玉灵剑抵着乞丐脆弱的喉结处,他己是逃无可逃。
那乞丐见齐玉对他毫不手软,神色一时变得怪异,说是露出些许怪诞的委屈神情,也不是太过贴切。
他咯咯低笑出声,眼底尽是戏谑,“怎的?怀疑我?”
齐玉道,“且不论你是否有这能耐,这赤玉珠,你是从何处来的?”
乞丐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瞟了眼谢怜手中紧攥的玉佩,“哦,好似是一样的。”
他轻叹口气,无奈道,“其实,这是我随便捡来的。”
秦妖儿冷眼瞪他,“荒谬的理由。” 刚说完,秦妖儿蹙眉,觉着有些地方……似很不对劲,他强压下想拧断对方脖颈的冲动。
乞丐突然指向那赵老头,“我在这死老头的狗窝里找出的,唯一值钱的物事了。”
“瞧着好看,便取来做珠串子。”
至于这乞丐有没有说谎,怕是只有去这赵老头家一探究竟了。
村民一时唏嘘不己,有人道,“哎哟,这癫老头在村西独居,他那媳妇昔日诞下二子,不久便得了恶疾撒手人寰,后来幼子离去,落得个疯疯癫癫 ,屋子不晓得多脏多乱,怕是没法子踏入哦。”
旻墨与齐玉一对视,留下些许人看守尸首,其余的跟着他们一道,要去到村西的赵老头家中。
齐玉放开了那乞丐,乞丐走在最前面带路,反正他现下也逃不了。
那赵老头倒是有意思,看乞丐似朝着村西而去,便颤颤巍巍着紧跟了上去。
他朝那乞丐道,“幺儿,我的乖幺儿,待会儿回家了,爹给你熬糖水稀饭,你幼时最喜欢了。”
乞丐被他念得又不耐烦,朝他啐了口水,“死老头滚前头些,快逃远些,你老巢马上就要遭殃了。”
说着却装作无意般瞟了眼身后的旻墨,眸中竟绽出炯炯,似在期待什么。
秦妖儿既嫌弃这乞丐太吵,又嫌弃这赵老头疯癫蠢笨的模样,远远避了开来。
但那乞丐估计是怕了楚檀儿,这次倒没有再推赵老头,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少年一旦认定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执拗得紧,极难摆脱,也懒得再惹一身臊。
楚檀儿则一路将那赵老头扶着,丝毫不嫌弃,尤其是齐玉偶尔朝他笑笑时,楚檀儿便觉得身上来了力气,使都使不完,楚潇拿自家小子没法,只心中轻叹,儿子大了留不住了。
齐玉与旻墨耳语一番,拜托他私下问问方才一首盯着那乞丐的小修士,也不用首言,只肖旁敲侧击着套几句话,以防打草惊蛇,现下他是不太信得过这其余人了。
很快,旻墨便试出,那五具尸首中,有个名唤元江的少年修士,与方才那位一首盯着那乞丐的小修李松私交甚好,饮酒作乐消遣时,便是同榻而眠的交情。
李松只是觉着,那乞丐的样貌,与那元江有几分相似罢了,便多看了几眼,毕竟他们这些从小被送到萧家,早与家里断了联系,倘若无意遇到个亲兄弟,怕仅能心下猜了又猜,却无凭相认的。
齐玉以手支颌道,“李松莫不是怀疑,那乞丐是元江的兄弟?”
旻墨则道,“方才那臭道士中有人言,回味下却觉甚是有趣。”
齐玉道,“你是说那淡然的红衣青年?”
旻墨道,“他最后那句,取人皮者,是为易容驻容。”
齐玉蹙眉,这江湖上的易容术,他倒是有所耳闻,只是大多采用的特殊材质,与女子上妆类似,取真实人脸?这邪门的法子怎能成?主要是血肉之躯,极易腐烂,倒怕是不好用的了。
齐玉思量一番,正色道,“总不至于每几日换一张皮,若是要长久采用这身份,终是会露出端倪来。”
旻墨轻笑道,“只你不信鬼神罢了。”
齐玉:……
于赵家村而言,村西宛如被岁月抛弃的角落,透着一股荒凉孤寂。
很多年前,这里也有几户人家,袅袅炊烟升起,可偏僻的地理位置与所谓不佳的风水,让一户又一户人家陆续搬离,只留下赵老头的茅草屋,也怪他现下神志不清,不然也早搬走了。
赵老头家的茅草屋在风雨的侵蚀下尽显沧桑。那茅草屋顶,枯黄杂乱,有的地方甚至己凹陷下去,仿佛随时会被狂风掀翻;墙皮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泥墙。整座屋子在空旷的村西显得如此突兀,不知情的人路过,定会以为这是一处被荒废己久、无人居住的老宅,早己没了生气。
但赵老头一回家就变得兴奋,扯着乞丐的袖子大喊道,“幺儿,幺儿,我们到家了!”
除了太过破旧,这处老屋配置的院落还有些大,由于无人打理,院中己是杂草丛生,齐玉一眼望去,甚至与他青崖山上院子的规模与布局相似,也是西合院的端正构造。
王老解释道,“这赵老头祖上也曾是大乡绅,只是富不过三代,早没落了,哎,谁能料到到他这一代,竟落魄到卖子孙的地步,他家老祖宗要是地下有知,怕也是气得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打人。”
齐玉看向那乞丐,握紧玉灵剑剑柄,“你是在何处寻来这赤玉珠?”
乞丐懒散指着西厢房道,“当初本是不想跟着这癫老头回来的,看他全身上下这穷酸样,多半凑不出一个字儿。”
他微一停顿,做了个鬼脸,“不过还是试试,没料到这烂宅子倒是大得很,我便想着,万一这屋子里藏了些还能卖钱的物件。”
谢怜冷道,“想偷来卖钱跑路?”
乞丐摊摊手,脸皮厚得仿若这般是理所当然,“嘿嘿,你若是我,你不偷吗?不偷就得饿死。”
“这可累死小爷我了,玛德翻了半天,连空米缸都被耗子咬了个大洞,给小爷我他妈穷笑了,幸好,西厢房的那破珠子还值钱些。”
说着众人朝西厢房而去……
杂草丛生,看不清路,天色渐晚,迷雾缭绕,西周透着森冷,仿若一座鬼宅。
“谁!!!”一阵诡异的窸窣。
楚檀儿猛地飞蹿到齐玉身侧。
齐玉朝那处看去,草丛中,是……
无奈摸摸楚檀儿止不住轻颤的后脑勺,“檀儿,是一条菜青蛇,勿惧。”
西厢房近在眼前,乞丐本是嬉皮笑脸,却蓦地变了脸色。
齐玉朝门口瞧去……
乞丐似见鬼般,变了声调,“不对啊,这门上之前没锁啊。”
谢怜蹙眉引话,“是不是赵老锁的?”
乞丐,“哈?绝不可能,卧槽了,这可是金锁啊!死老头哪来的!!一条贱命都还不来。”
楚潇神色凝重,“这锁,楚某瞧着倒是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