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外面的情景,纪商觉得再让他们聊下去,纪昭和宋大姑娘只会越来越难堪。
在这些贵女中除了妙妙,她对宋姑娘的印象不算坏。
他大哥只是还不通情事。
纪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笑着接过宋姑娘的话,对纪昭说:
“大哥,你忘记了,我们上次参加清河郡主府的宴会,碰到了宋姑娘啊!”
纪昭努力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有碰到过,不过只是点头之交而己,他不记得有什么牵扯啊?
面上还是客气疏离跟宋姑娘问了好,
看着两个姑娘家在这里聊天,他也不好在这里多打扰。
与自家妹妹说了一声,纪昭便错开他们,离开了隔壁的院子。
看着那离开的背影,宋大姑娘一阵的失落,
敷衍地与纪商聊了会儿,便起身告辞了,离开了忠勇将军府。
在送走宋大姑娘之后,纪商重新返回他哥的院子。
进去的时候,纪昭正在书桌前捣鼓一张张纸,不知道在做什么?但脸上的笑容是比以往的还要开心,嘴角都咧到了后耳根上了。
“大哥,你在做什么了?”
“没…没什么”听到自家小妹的声音,纪昭连忙把手上的东西往身后塞,更是不敢去看自家妹妹的眼神。
纪商眨眨眼,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大哥,你不用藏了,我都看到了。”
“啥,你看到了什么?”纪昭是打死都不承认,那是愿赌服输,答应送给赵宁笙的东西。
“当然是看到,大哥给赵姑娘…”
纪昭暮地瞪大眼,看着面前纪商,一下子有种被她看穿了感觉。
像是知道自家小妹,接下来要说的话,连忙打断她:“不许胡说,会玷污人家姑娘的清白。”
“好,我不胡说,我就看。”不知何时纪昭己经拿着纪昭方才在捣鼓的那张纸。
那是未叠成功的一只千纸鹤。
只是那模样跟他哥一样的粗糙,纪商费了好大的劲才认出来。
她忍着嘲笑自家大哥的冲动,轻咳一声,嘴上真诚的夸赞道:
“这汉子柔情,赵宁笙要是看到了铁定感动不己。”
“都说了不准胡说。”伸手就要去抢。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大哥,这么着急一件东西,
纪商实在不好意思再逗他了,把那只未完成的千纸鹤小心翼翼放回他手中。
同时还指出,几点要完善的地方。
看着她哥认真的模样,她表情严峻了几分,忖思着开口:
“大哥,你与赵姑娘…”
“没有的事,这是我打赌输给她的。”他说的信誓旦旦很是坦然,
但纪商并没有因此松口气,觉得他大哥,真是深陷其中了,而不自知。
她思量着开口大哥:“其实我觉得宋大姑娘人气真的不错,饱读诗书,长得也漂亮,与我们夫的门当户对,最主要的是她喜欢你。”
纪昭手上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妹妹,那模样像是在问你没有搞错吧?
纪商肯定的点点头,她绝对不会看错的。
纪昭想起刚才那位宋大姑娘。
确实如她妹妹所说,各方面都好。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就是比以往还要排斥。
他眉头皱的死死的。
“大哥,你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地乡绅权贵,这几个月全部往京城聚集吗?那是因为皇帝收到了密信,齐王正在屯兵,这是一场针对齐王反的计谋。”纪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祖父是绝不可能跟齐王的人为伍的,断然不可能接受赵姑娘。”
纪昭后面的话根本没有听进去,注意力全纪商前面说的话。
不过就算注意了,也会被他忽略,
家国兴衰面前,儿女私情岂比肩。
“消息可真?”
他停下动作表情前所未有凝重地看着纪商。
“这消息是从王大人口中流出的,齐王的暗线正准备传回到凉州,我和你妹夫都证实了,确实无疑了。”
纪昭立马站起身:“我去跟祖父说一下。”
纪商拉住了他:“这事先不急,我还有一件紧急的事要拜托你。”
她把方正想要出卖北军的事说给了纪昭听,
并要求他最近要监视方正,必要的情况下,一定要拿到方正手中所谓的证据,查出与方正同流合污,准备背叛北军的人名。
“耻辱,简首不是人。”纪昭愤恨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出字西分五裂:“方正,我会让你吃的我们将军付多少,原原本本给我吐出。”
看他这样,纪商拉住纪昭提醒:
“你千万别冲动,我之所以放他回来,为的就是让父亲祖父看清他的真面目,他们最是在情份,只有让他们亲眼所见,才会相信方正背叛了我们。”
“捉奸捉双,凡事咱们要讲究证据,切不可操之过急。”
纪昭不是全然没脑子的人,经过自家的小妹提醒,他也知道接下来的路要守株待兔。
“好的,我知道了。”
又是几日过去。
这日,早朝格外的漫长。
只因凉州那边传出了,齐王打着清昏君镇国策的旗号,叛变的周室皇族。
出乎意料的这次老皇帝并不像以往起战事时那样慌张?
他有条不紊的安抚了朝堂的暴动。
“众爱卿不必如此慌张,此时我早己收到了消息。”
大殿鸦雀无声。
魏丞相率先站出来:“请问陛下是如何得知的?”
“这还是要多二皇子,提前洞悉齐王的狠子野心,让朕提前有了准备,不至于动摇国本。”
二皇子闻声走出人群,把接下来的事,说给了下面大臣们听。
众大臣倒吸一口凉气。
万万没想到,老皇帝会这么大方,会把漠北连着的那些城全部拱手相让。
不少大臣站出来,反对伤敌一百自损一千的做法。
二皇子反问:“朝廷如果倾尽全力与齐王打,漠北朝离国等国来袭,我们应该如何自处?”
有大臣不认同:“二皇子,你说的这种根本没有可能, 纪老带兵伏击漠北于草原,漠北那些蛮子己经有很久不敢来我们的麻烦了。”
二皇子嗤笑一声:“这位大人,怕是还不知道,漠北从今年开始,己经开始蠢蠢欲动,准备南下 。”
“这这…”在场所有大臣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皇子不顾众大臣的惊骇,呈上证据,一封远在凉州知州的口供,在以前齐王府里搜出的书信,还有齐王府的老管家。
原本还有疑问的大臣,这下不得不信了。
看着底下火候差不多了,老皇帝抬手,让贴身太监,宣读一早准备好的册封二皇子为储君的圣旨。
打得其他皇子派系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上面侃侃而谈的二皇子,又看看底下一切尽在掌柜中的谢淮恩,谢止渊眯了眯眼。
脑中浮现阿商的话,看来谢淮恩正如阿商之料的一样,准备扶持二皇子上位,争从龙之功。
这时,感受到前面有几道视线向他看来。
谢止渊抬头望去,不是别人正是纪重阳和纪文。
两人神情焦躁不安。
他对着他们无声地摇摇头。
纪重阳眉头拧得更紧,却还是看住了自己冲动的儿子。
他信这个孙女婿的决断。
谢止渊确实有自己的想法,现下捅破老皇帝的目的,不仅阻止不了二皇子成为皇太子,还会让他们陷入泞泥之中,令老皇帝更加忌惮纪家。
眼下他们置身之外,是最明智做法。
现下就让二皇子一方势力先得意一段日子。
二皇子又给老皇帝推荐了谢淮恩。
谢淮恩一跃成为了老皇帝身边的红人。
接来的日子,正如谢淮恩原先所料的一样。
齐王所谓清昏君的行动还没开始,漠北率先抢进了凉州。
齐王不得不停下,对周室皇室的行动,把火力对准漠北。
看着齐王恨自己,却又不得不抵拦在前面,老皇帝的心情别提有多开心了。
在宫内摆起了好几日宫宴。
谢淮恩也被调进户部,任职侍郎之位。
酒醉灯迷,醉生梦死。
全然不知道,一则消息己经在大周之有百姓中慢慢传开。
这些天,因为儿子升至高位,身为谢淮恩的母亲,侯夫人别提有多嚣张了。
天天把纪商叫去秋水居,伺候她,叫她站规矩。
就连一向在纪商面前俯低做小的陈灵汐,再次露出当初的模样。
帮着侯夫人处处刁难她。
三公主周元姝更是当着众大臣的面,给纪家人难堪,说侯夫人这么多年学不会当家主母,只有商股的臭酸味。
就连与纪家交好的几位大臣,吴尚书,闻太师,都被皇帝点名在朝堂上训斥,
王大人更是连个头都不敢冒。
心里甚至有了投诚皇帝的想法。
可又怕纪家人狗急跳墙,联合谢止渊把他的事抖出来。
一时间,外面都在传,忠勇将军府气数己尽。
北军内更是人心惶惶。
方正正是在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时,接触了本就对北军有异心的人。
此事还不是最糟糕的,
这日。
太子的人不知道从哪里等到的消息,齐王在京城的暗线,喜来悦赌房,被谢止渊私自霸占,用来敛财。
这一消息,当晚被呈上了老皇帝书案上。
老皇帝勃然大怒,当即下令禁卫军,去往永安侯府把人抓进大牢。
连面圣的机会都没有给。
纪重阳父子连夜进宫,跪在御书房外。
“皇上,谢世子冤枉呀!谢世子自幼在永安侯府不得喜爱,小时候因此差点丧命,喜来悦的掌柜救过他一命,谢世子才想着帮那掌柜一二的…”
听着外面纪重阳的叫冤,老皇帝捏了捏眉心,他看向左手边的闻太师:
“太师,你对这个谢世子这事怎么看?”
“老臣觉得,谢世子要是真的与齐王有关系,在齐王的囊子野性暴露在天下时,就该迅速撤离。”
“太师,话不是这样说的。”太子党的大臣,立马站了出来:
“俗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依我看,这位谢世子就是齐王,埋在朝中钉钉子,严刑逼供,不怕他不招。”
这提议正中老皇帝下怀,只要跟纪家人有联系的,老皇帝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朕宁愿错杀,也不愿放过。”老皇帝看向谢淮恩:
“谢侍郞,这事就交给他去办了,无论是谁,只要跟那叛臣贼子有关,一律给朕严办。”
“臣,定当不会辜负皇恩。”谢淮恩接过太监呈到他面前的令牌。
老皇帝不再给闻太师他们这些岂图给谢止渊说情的人情面,挥退了御书房大臣。
离开时,谢淮恩被太子叫走了。
“你可知父皇的意思?”
谢淮恩自然是知道,却还是不敢忤逆太子,行礼请示:
“请太子殿下言明。”
“当然是趁此番机会,嗯,狠狠咬下纪家一坨肉,如果可以,最好把纪家全部拉下水。”
谢淮恩眸光闪了闪,没有答应。
“怎么,你听不见我的话吗?还是有异议?”
谢淮恩跪下:“臣不敢,但真的做不到。”
皇帝没有言明,他还可以当没听懂。
可太子挑明了,他就不能不拒绝太子。
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动了纪家人,他与商儿是真的无法挽回了。
兜兜转转两世,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他不想就此错过商儿,她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你说什么?”太子一脚朝着谢淮恩踏去。
谢淮恩硬生生承受这一脚,趴在地上依旧没有改变说辞。
太子气极,一连砸碎手边好几盘花。
看着底下不听自己命令的谢淮恩,心头动了杀机,但太子虽无大才,却也清楚的很,谢淮恩是他给捧上去的,无缘无故把人给弄下来,有心人会多想。
最主要的原因,是诸葛雨死后,他手下无有用之人。
太子深吸好几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询问:
“告诉我个理由。”
“我想要纪家嫡姑娘。”
“原来为了个女人呀!”太子不怒反笑了:“既然如此,你只要让你那哥哥招供就行,攀咬纪家的事,我会重新安排人去做。”
先前送谢淮恩珠宝美人,都被他拒之门外。这也是一下子令太子起了杀心的原因之一。
有软肋才好控制,想要女人,这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