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清明便来告诉我,温纪安已经带人离开了京城,听说周尧连夜下的旨,让他带着人滚回西境。
我也在当天搬回了朝阳殿,没过几天又去了清凉山,听说是赵太后病了,成日念着皇帝。
三日后周尧回了宫,自然也没踏进我的宫门半步,但后宫都在传他和赵贵妃又续上前缘了,消息是从昭容的表妹那里传出来的,可信度极高。
那些清流们担心坏了,张随语重心长的劝我:“您也多与陛下亲近亲近,别总把他往外推,那赵太后与贵妃在清凉山可不太安分,贵妃若是重获圣宠再立她的儿子为太子,这天下可就要姓赵了!”
我自然也是担忧的,先帝重色轻国,周尧也曾因为一介商贾讨了昭容欢心便给了个五品官的昏聩事,于是我便有意要提携宫里的两位资色尚佳的美人,可周尧现在对宫中的嫔妃兴趣寥寥。
我出主意道:“我待陛下忠心耿耿明月可鉴,可陛下不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你不如从宫外寻些江南的美人,天下之定有资色盖过赵昭容的——”
可我话还没说完,张随已经忿忿的打断了我的话:“您知道个………屁……”
大概是想到我是皇后,说屁字刹住了,又生硬的改了口:“……什么!”
然后这厮插腰抚额仰天长叹原地转了好几圈看着我恨铁不成钢的道:“若论带兵打仗您确实是个天才,可对这男女之事怎么就像个榆木疙瘩呢,陛下分明是醋了,您哄哄他不就行了!”
我翻了个白眼表示不赞同他的话:“我入宫前他便知道我们的事,若是在意便不会娶我,陛下是个做大事的人,岂会在意这些。”
张随似是实在忍不了朝我翻了个更大的白眼:“木头捂久了只怕都会开窍,至于娘娘恐怕还不如一截木头。”
然后一边叹气一甩袖走人了。
朝野上下都知道我这个皇后失了宠,然后京里头很快就传出我与西境大将军温纪安勾结的谣言,身边的人觉得我很快就要步前几任皇后的后尘。
宸妃待我都比她儿子都要尽心了,好吃好喝的供着我,调戏她宫里的美人也不生气,可我实在受不了她的眼泪,于是告诉她:“大晋如今也还积弱不振,但拥有封地的藩王们却拥兵自重,阳奉阴违,如果当年我没有守住西境,又或者周尧亲征讨伐淮安王败了,大晋都已亡国,周尧把如今西夷人安置在京城以南的并州县去屯田养马,必是要有一战的。他还需要温纪安稳住西境,我来稳住民心。”
况且朝里的那些老狐狸哪个会不知道温纪安是我的意中人?这种流言传出来不仅会让周尧颜面尽失,还 会令西境军心不稳。
宸妃听后收住了眼泪,然后让人打包我的行李将我送出门。
果然如我所料,周尧很快来找我了,外祖父的寿辰他要亲自与我一同出宫去贺寿,以示对我的恩宠。
我坐了他的龙辇,面上照规矩尽了礼仪,他冷冷淡淡。
我安心闭眼梦周公去了,倒也不是我刻意不理他,着实是昨夜和张美人她们打了一宿的叶子牌累的。
梦里感觉有人轻抚过我的脸,骂我狼心狗肺,我心中很是不屑,我若是狼心狗肺,那周尧就是狼子野心。
我是被车外的喧闹声吵醒的,今日侯府很是热闹,因听闻皇帝亲临那朝中重臣几乎都到场了,唯赵家没有人来,我与赵家不和已是公开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