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管后宫的那一个月,谷雨早已将各环节的宫女太监查了个清楚,至于我的宫里这两位细作自然也是故意放进来的,谁有罪谁无辜我心里清楚的很。
我让张随将四个嫌犯分开了关,命人将他们的父母兄弟一起送进了嫌犯的监牢里,又找了京里最有名的两个酷吏,只要进了大牢的不管有罪没罪都不论生死给我审。
潮湿昏暗的地牢里传来一阵阵惨叫,他们开始求饶说家人是无辜的,见我不为所动又骂我我丧心病狂,是恶鬼,咒我不得好死。
张随神色复杂的劝我:“他们的家人都是宫外的平民,可能真的不知情。”
我冷笑一声:“既然承了亲人的富贵,便得一起担了这罪孽。怎么,张大人是觉得我心狠吗?”
他却说:“你不狠没有大晋今日的太平。”
我想起了小阿欢,提醒他:“张随,不要把今日的事告诉小阿欢。”
张随点了点头,又问我:“陛下呢。”
我听着有些可笑,今日这些人可不就是他为了平衡朝局故意放任的吗?
我道:“他可比我狠多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张随怔了怔又叹气:“旁人这么说便罢了,可你不能,陛下这些年过的有多艰难你就算没亲眼所见也该有所耳闻,你的算计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顺着你罢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与我说周尧,可我不想听。
等血漫上罗袜时,谷雨他们捧着带血的供词走出牢房,跟我说他们都招了。
我缓步走在诏狱幽暗的走廊,扫过牢里这些平日在后宫吸人血的管事太监和女官们:“我只要在皇后的位置一日,那便是你们的主人,我可以容忍你们办事不力,但我绝不容得下背叛,如果还有认不清,方才的那几个就是你们的下场!”
震摄的结果是这件事查起来势如破竹,再往下前先皇后甚至那些嫔妃的死也会被翻出来,但周尧已经命我回宫了,知道的越多死的就更快了,所以我麻溜的拎着忿忿不平谷雨清明回宫了。
不过三日张随便结案了:赵贵妃用人不察导致朝阳宫失火,以二皇子意外溺水构陷皇后,念其侍奉皇帝多年又有悔改之心降为贵人前往清凉山侍奉太后,此事并没有牵连到赵氏的族人。
朝中的大臣这会不干了,纷纷上奏要求皇帝处置赵国公一家,御史们在长明殿前跪整整一天周尧也不理会,我正好去长明殿向周尧请旨,见清流们挨饿受冻一天,花白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却仍旧将背挺的笔直,一副铮铮铁骨的模样。
我这个最大的苦主走到他们跟前,他们顿时老泪纵横,喊了一句娘娘便说不下去了。
大概是觉得我委屈,可我真不委屈,这个结果正是我想要的。
自我回了京,赵国公便害怕的紧,夜里的守卫都多了一倍,如今太后赵贵妃接连失了势,周尧越不处罚赵氏一族,他们越会日夜惶恐不安。
我诚恳的劝道:“老大人再跪下去,陛下只怕要将赵太后迎回宫了,赵家不是不处置,只还不是时候,他毕竟也是为人子。”
江老御史神色一震,朝我深深拜了拜,大概是觉得我也忒识大体了,其实我是怕他们把周尧逼急了找我麻烦,毕竟这件事我把周尧也算计进去了。
江老御史是江宸妃的父亲,既刚正不阿又有些食古不化,我刚回京时因我把戏园里的秦九和教坊的琵琶精捧的天怒人怨,他监察院的那帮人可没少参我浪荡不成体统,可没成想今日却能为了我逼迫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