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李家庄的当天下午,齐天一行四人就快马加鞭,赶到了紫云山山脚下。
紫云山还是如同齐天第一次拜访时那般仙气缭绕,只不过这次山门前没有了来来往往的香客,而是多了不断叫骂挑衅的江湖人士。
山脚下,临时搭建了许多帐篷,那些江湖人士大多在此聚集,甚至还有士卒在此安营扎寨。
在东方妙治的带领下,齐天几人畅通无阻的进入官府搭建的营寨中,见到了先一步见到的奉仙七子。
“玄风道长,仁德神君现在何处?”东方妙治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家师的具体行踪贫道也不太清楚,不过三王子放心,师傅他老人家早就做好了准备,关键时刻必会出手,对付阳微。”
“何时动手?”
“明日一早。”
次日清晨,天边初露曙光,紫云山脚下的营寨中已是人声鼎沸。
奉仙七子领头,身后跟着一大群江湖人士,浩浩荡荡的向山顶进发。
齐天几人没有与大部队同行,只是远远地跟在后面。
山间的紫色雾气似乎比昨日更加浓郁,如同轻纱一般缭绕在峰峦之间,给这场即将到来的对决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肃杀。
抵达紫云观山门,只见观门紧闭,观门两侧的石框上,刻着一副的对联,写道:
紫气东来仙山显,云绕观宇降瑞祥;
道风浩荡真修显,妙法无边佑万民。
那‘佑万民’三个字,此刻在这些人的眼中,显得格外讽刺。
玄风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朗声喊道:“阳微师叔,你们紫云观为了一已私欲,滥杀无辜,残害生灵!今日,我奉仙观响应号召,顺应天理,为傲来国的苍生百姓讨个公道,师叔难道不出来解释一下,还要要将我等拒之门外?”
同行的江湖人中,不少人的情绪被点燃,纷纷高声呼喊:“对!还我们亲人一个公道!”
“紫云观害我家破人亡,此仇必报!”……一时间,指责与愤怒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砰!”山门毫无征兆的自动打开,阳微威严的声音从观中传来,“玄风师侄,想要讨说法,何不进来?”
玄风迟疑片刻,与身旁的其他六子相视一眼后,带头迈步跨入了紫云观的大门。
步入观内,一股沉闷而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连空气都充满了压抑。
阳微上人端坐在主殿前的高台上,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紫气,神色淡然,不怒自威。
阳骛上人坐在他的侧方,一双鹰眼扫视来势汹汹的群雄。
下方两侧,紫云观的弟子们列三队而立,神情各异,有的紧张,有的愤怒,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结果的忐忑。
“玄风师侄,你说我紫云观滥杀无辜,残害生灵,可有真凭实据?”阳微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证据?”玄风冷笑一声,“师叔,你紫云观圈养妖物,袭击无辜百姓,然后贼喊捉贼,我们抓住的四只妖物已经亲口承认,这不是证据吗?
你为了炼制丹药,残害无辜,将人改造为妖,挖取妖丹,青宝镇周老头一家的惨状难道不是证据吗?
燕家堡与李家庄尸骨累累,怨气冲霄,这难道不是证据吗?”
人群中,有一侠客站了出来,拔剑直指阳微,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阳微,一年前,我的妹妹来你们紫云观上香祈祷,却在回家途中被虎妖杀害,这是不是你们指使的?”
“我的结拜兄弟,在半年前遭受袭击,莫名失踪,是不是被你用来炼制丹药了?”又一大汉持刀而立,怒目圆瞪。
“还有我的妻子,她也是被你的人抓走的!”一声声质问如同雷霆般在观中炸响,大殿内乱作一团,愤怒与悲伤交织,场面几近失控。
面对众人的愤怒与质问,阳微上人神色不改,他缓缓站起身,强大的元神扩散出去,声音低沉而有力,“是我们做的,又待如何?”
他看向拔剑的白衣侠客,白衣侠客心中一紧,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不敢再向前一步。
接着他的视线又转到持刀大汉身上,持刀大汉冷汗连连,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傲来国北方六郡,除开边境的碧灵山,所有的妖魔鬼怪都受我紫云观掌控,听我紫云观号令。”他缓缓开口,语气淡然,仿佛在说微不足道的小事。
接着他环顾四周,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现在我就站在这里,你们想要报仇的话,尽管出手便是。”
大殿之前,鸦雀无声,在此的几十个江湖侠客如同被施加了定身术,竟无一人敢动,莫说如此,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啪啪啪!”压抑的广场上,突兀的鼓掌声响起,玄风站至众人身前,朗笑一声,“阳微师叔倒是爽快,既然你供认不讳,我奉仙观今天就要替天行道,还傲来国的黎民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玄风,赶紧把你师傅叫出来吧,单靠你们七个,就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了。”高台上的阳骛上人语气阴冷。
他也站起身来,眯着眼俯视下方,其他六子聚到玄风身旁,七人一同与之对视,毫不示弱。
现场气氛愈加紧张,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声清亮的剑鸣响彻云霄,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天际。
但见天边一道剑光如流星般破空而至,迅疾如电。剑光闪烁间,一位身着金丝云鹤玄黄道袍,头戴红珠紫金冠的道人,脚踏飞剑,立于半空。
来人正是奉仙观观主,傲来国国师——仁德神君!
他虽为道士,却整体给人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仪与尊贵感。
“师傅!”奉仙七子齐声叫道,神态恭敬。
“国师来了?”场上众人顿时一阵哗然,原本的紧张瞬间转为振奋。
“阳微道友,许久未见,你的威风可丝毫不减当年呀。”仁德神君的声音清冷而威严,如同九天之上的雷鸣,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阳微上人泰然自若,他驾驭飞剑,缓缓飞到与仁德神君同等高度,“仁德道友,我可是就等你了,你若要战,便战!”
仁德神君没有回应,而是严肃喊道:“诸位,今日之战,非为个人恩怨,而是为了还那些死去的无辜之人一个公道,为了傲来国百姓日后免遭毒害。”
他的声音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让下面的江湖人士激情澎湃。
阳微上人眉头微皱,随即又恢复了淡然的神色,“事已至此,何须卖弄?”
“呵呵。”仁德神君用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回道:“总得走个过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