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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有……”
恩莱委屈摇头，“我真的没有骗你，你既怀疑我，那金瑞也是和我一起的，你为什么不怀疑金瑞？”
时澜淡淡道：“你怕是还不知道，金瑞就是我从邮轮上救出来的。”
恩莱还不死心，“那怎么了，也许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在骗你了呢，他就是骗你去救他，骗你……”
“够了，你还真把我们当傻子啊！”
白宇都听不下去了。
“如果金瑞是叛徒，在苏家我们就不可能有机会救你出来，倒是你，一会儿整一个幺蛾子，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苏家人来吧。”
“身为人鱼族的一员，居然投靠人类，帮助人类残害自已的同族，你就不觉得羞愧吗？和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为同族我都觉得羞耻！”
白宇越说越来气，那凶神恶煞随时可能动手的样子看的恩莱惊惧不已。
还有隐隐从白宇身上散发的攻击性信息素更是让恩莱不自主的害怕颤抖。
Omega不如alpha的地方就在于，alpha可以释放攻击性的信息素，对同类是警示，对Omega那就是压迫，而Omega则不能释放类似的信息素。
也正因这个，Omega才对alpha又畏惧又敬畏。
就像现在，白宇单单是信息素的释放就让恩莱受不了，要是他真的动手，恩莱恐怕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
这就是基因里，alpha对Omega的绝对压制。
没办法，这是不可改变的，从出生，Omega的实力就是要弱于alpha，连带着地位也要低alpha一等。
毕竟，像是时澜这样能跳出基因限制，实力几乎能和alpha比肩，甚至超过的Omega终归是少数。
时澜精神力强大确实是天生的，这是他能够抵御alpha信息素侵略的一个原因，但单单精神力强也不可能让他达到今天这般层次。
身体素质上他也不如alpha，必须用更多的努力去弥补这份差距。
没人知道，达到今天这样的实力，时澜经历了什么，付出了多少。
究其所有，他只是不甘心随波逐流，和其他Omega一样居于人下，所以向命运发起了挑战罢了。
幸而，他的努力是有回报的。
他做到了，成为自已人生的主宰，不依靠于任何人。
恩莱听着白宇对他的句句挖苦讽刺，骂他叛徒，狼心狗肺，还有一旁时澜居高临下的姿态。
他在他们面前是如此弱小，像是一块被钉在板子上的肉，任人宰割，反抗不得。
这副场景突兀激起了他尘封在心底的记忆。
那些，让他痛恨的记忆。
他突然有些忍不住了。
仰起头，他看向时澜和白宇，双目升腾起股股憎恶的情绪，也不装了。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
“你们说我背叛人鱼族，那人鱼族何曾把我当做族人？”
“有谁会对自已的族人处处欺凌折辱，我又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
“这么多年我受够了，那一桩桩一件件事我都记在心里，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忍受这些？”
恩莱嘶吼着，长期压抑在心底的怨恨在此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就因为他左耳的缺陷，从出生时他就被其他的兄弟姐妹嘲笑，同龄族人也没人搭理他，还有一些人鱼隔三差五就来欺负他，说他这样有缺陷的人鱼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他们以为他想来这个世界吗？！
左耳的残缺又不是他能控制的，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要遭受这些？
“人鱼族出事你们知道说族群情义了，那我受欺负的时候，怎么没人跟我说族群情义？”
恩莱瞪着时澜二人：“你们说我背叛族群，那也是因为族群早就背叛了我！”
“是你们先容不下我，那也别怪我心狠，我为自已谋生路，我有什么错！”
看着恩莱赤红双目的样子，听着他充满仇恨的话语，时澜和白宇都愣了一下，属实没想到恩莱还有这样的过往。
原本恨不得生撕了恩莱的白宇怒气消了消，仿佛猜到他要说什么，恩莱抢先一步开口：“别跟我说什么，就因为这一点小事我就做出背叛族群的事未免太小题大做，太自私了。”
“我就是自私，我凭什么不能自私，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恨他们，我恨死他们了！”
“在族群的每一天都让我如同身处地狱般煎熬，我做梦都想杀了他们，我要他们也尝尝我所经受的，不，比我经受的还要惨百倍的折磨！”
“你们不让我好过，那你们也休想好过！”
白宇皱了下眉，现在的恩莱已经被仇恨吞噬了自我，他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改变不了他偏激的想法。
况且，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没有用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哪怕恩莱悔过也改变不了他背叛人鱼族，导致人鱼族几近灭族的事实。
恩莱说的这些，他所经受过的折磨凌辱，确实可怜，可人鱼族不可怜吗？
从人鱼族被发现至今，死的人鱼又何止数百条？他们难道不可怜吗？
那些被人类抓起来进行研究的人鱼，他们所经受的比恩莱所经历的，又何止惨上一星半点？
他们的痛苦又向谁去诉说？谁来为它们喊冤？
恩莱经历这些生出怨恨的心情他理解，可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恩莱继续为了他的仇恨残害其他无辜的人鱼。
迎着恩莱怨恨的目光，时澜还是那般淡漠的表情。
“没人说你错了。”
轻淡的话语从他口中落下。
恩莱一怔，没想到时澜会这么说，说他没错。
“你确实经历了那些，生出仇恨的情绪很正常，你想为自已报仇，没有错。”
但时澜接着道：“我要杀你，为我，也为其他人鱼这些天来所经受的痛苦折磨，也没有错。”
“不过是成王败寇，各凭本事罢了，你赢了，人鱼族灭亡，我赢了，你死，就这么简单。”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恩莱没有错，他只不过是为自已所经历的复仇罢了。
那他杀恩莱更没有错，他也是为了自已，为了人鱼族的生存。
他们都是为自已，都有自已的理由，那就看各自本事了。
谁赢了，谁活到最后，那谁就是对的，就这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