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无意间朝身旁瞥了一眼,却发现刚还站在这里的时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不知想到什么,萧云微微眯起眼,表情显得高深莫测。
在抓捕过程中,那条青尾人鱼受了很严重的伤,不可能还有力气逃跑。
除非是,有人帮了他。
不,或者,不是人…
时澜在青尾人鱼撞破大门离开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强撑着身体找到一间摆放杂物的房间,推开门后再也无法坚持般重重跌坐在了地上。
靠在一堆不知装什么的纸箱子上粗重喘着气,脸颊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清冷的面容也因身体的热意显出一些妩媚动情来。
为了救那条青尾人鱼,他用精神力强行控制了下方的众多防护人员还有守门的人。
如此远的距离强行控制,这个行为是很危险的。
虽然勉强成功了,他的精神力却也因此过度损耗。
甚至,连带着双腿都受到了一定刺激。
不用看他也知道,他双腿此刻定然已经长出了人鱼鳞片。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过渡期也在那一瞬间袭来。
如同期时一样的燥热难耐,还有一种蚀骨的痒意从心口处蔓延。
他抓着胸口,痒的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挠一挠。
哪怕他意志力再强大,在这种强烈的刺激下也有一种理智要完全丧失的冲动。
想要不顾一切找到那个标记了他的alpha,汲取他的信息素气息。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在邮轮上,那个alpha不知道在世界哪个地方。
更何况,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去找他,他绝不允许自已对一个人类产生依赖。
也许那个男人衣服里有名片之类的东西,但他故意不去翻找,就是为了断了自已的任何念想。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但。
总会熬过去的。
他只能用这句话一遍遍来安慰自已。
与此同时,邮轮最下层一间阴暗的地下室内。
几十个穿着正式的alpha垂首站在两旁,皆屏气敛声,大气不敢喘一下。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和潮湿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不停刺激着他们的感知。
“家,家主,我什么都说了,求,求您,饶我一命吧…”
地上,一个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人形的男人艰难往前爬着,嘴里不停求饶着。
好不容易快爬到那黑皮沙发前,渗血的脑门却碰到了一个黑洞洞,冰冷的枪口。
他身子一僵。
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
两旁的alpha头越发低了。
解决掉导致他遇袭的叛徒,龙亚哲心情并没有变好,他烦躁的扯了扯衣领,感觉有一团火窝在心里,怎么也发泄不出去。
对待背叛之人他从来不会轻易放过,但在这种燥热烦闷的感觉下也没了继续折腾的心思,潦草一枪要了对方的命。
每一次呼吸,热气点燃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一起打在他脸上,让他有种呼吸艰难,浑身都跟着烧起来的冲动。
这地下室死了太多人,血腥气是太浓了些。
他想。
起身往楼上走,前面的下属忙让开路,恭敬的打开门。
至于那个死相凄惨的背叛者,已经被拖下去喂鳄鱼了。
走至一条分叉口,龙亚哲脚步顿了顿,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似闻到了一股甜腻的味道。
后方跟着的下属没有任何反应,好似只有他感受到了这股气息。
身体的不适让他无法分辨这股气息的出现到底是不是他的错觉。
拧着眉不去理会往前走了两步,这股甜腻气息更浓了。
像钩子一样萦绕在他鼻尖,他眉心跟着一跳一跳,迈不开脚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像从他出院后就这样了。
情绪烦躁低下,不论做什么都觉得不耐烦,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无法集中精神,有时开会还会无法自控的走神。
深吸一口气,他看向那条漆黑的走廊,眼底似有阴翳的暗芒在涌动。
既然走不了,那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在吸引他!
另一边,拿着检测结果回到地下室的管家白谨得知龙亚哲已经离开后,又匆忙跑去了厢房,厢房外的下属表示家主还未回来。
没回来?莫非是还在路上?
白谨着急的不得了。
医生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血液检测显示,龙家主血液中的信息素浓度已经达到了正常值的四倍,这的确是易感期到来的症状。”
白谨一听懵了,家主真是易感期?
那为什么他给家主找来的那些alpha安抚剂抑制剂都没有用?
医生也分外疑惑,安抚剂没有用,这不可能啊。
翻着资料他问道:“龙家主标记的omega在这里吗?”
龙家主没有问题,那就只能是他标记的omega有问题了。
白谨一愣,随后道:“家主没有标记过omega。”
其他的他不敢保证,但这一点他敢肯定。
他家家主对那些软弱只懂得撒娇的omega只有厌恶的情绪,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标记了。
医生闻言看了白谨一眼:“你确定吗?我这里血液检测出龙家主身体里有omega信息素的气息。”
白谨:“……”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可医生又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骗他,难不成,家主真的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标记过omega?
没有理会白谨怔愣的表情,医生表情严肃:“一般标记过omega的alpha易感期信息素浓度都不会这么高,龙家主的情况很危险,如果再得不到救治,很可能造成不可逆的后果。”
怎么救?
药物没有用,就只能去找家主标记的那个omega了。
白谨拿着报告结果去找自家家主,但哪里也找不到人,急的他都要挠墙了。
家主背着他偷偷标记omega也就算了,都易感期了还不老实到处跑,这要出事了怎么办!
就在白谨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时,杂物室地上蜷缩忍耐的时澜却感觉好受了些,浑身燥热像是得到了莫名的安抚逐渐平稳下来。
这让时澜看到了希望,以为是过渡期要过去了。
可不等他松口气,杂物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突如其来的刺目光亮让待在黑暗中的时澜一时无法适应。
黑色的影子拉长映在他身上,他看不清来人的脸,只觉得那人身影异常高大,连光都被他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