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沈渊半边铠甲破碎,一道血迹从左脸流了下来。
他看着面前云淡风轻的裴丘山。
无奈笑道。
“呵呵呵……有意思哈,原来……主宰……这么强啊!”
裴丘山飘于半空,他淡然道。
“你别以为和孟若裙以及萧肆一起围死了季夏……你自已就可以打越级战了。
你们打一个超凡上品都得联手才行。
而我是主宰境!
你怕是连碰都碰不到我……
好了,不闹了。
我只要杀了你,也就不用再做这种丢脸的事了!”
只见在不远处的裴丘山仅仅是动了一下手指,一道劲风袭来,杀气如有实质般的在沈渊眼中迅速放大。
他快速计算着躲避的方向,可却发现,不论他往哪个方向跑,全是死路。
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所谓的算计,不过是弱者的挣扎。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小动作都是徒劳。
劲风狠狠的冲击在沈渊的身上,他向后摔出了五米远,重重的跌落在地。
但很快,沈渊支撑着身子爬起来,死死的盯着裴丘山。
后者略显惊讶道。
“我的劲风基本封锁了你所有的退路,你躲不掉,所以你只能硬接。
可你也接不住,所以你只能在有限的方位内,迅速的用自已的全身去承担了我的风点。
你虽然多处受伤,但降低了伤势,让自已扛了过来……
有点天赋啊!
你说你惹谁不好,为什么非要去惹那些大人物呢?
沈渊,我最不懂的就是你这种人。
于海鸥他是无意间与孢子融合的,而你,明明知道这是白影川要的东西,你却还主动吞下了孢子。
怎么的?想逆天改命吗?
想一举成为灭悸师,然后脱离你那垃圾堆般的下城区?
不认命的人真的很恶心。
你如果从于海鸥那里骗来孢子后,乖乖奉给白影川。
说不定他还能提点你些许,让你有出头之日。”
沈渊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勉强抬起胳膊,擦了一下嘴角道。
“可能吗?就算公子党招我,也不过是将我做狗。
我从季夏那里逼问出了一些情报,很有趣啊。
白影川的手下中,所有能爬到上层的,都与白家沾亲带故。
世家门阀的统治,让没有出身、没有资源的人!
永无出头之日!
龙生龙凤生凤,娼妓的女儿也只能做娼妓,土匪的儿子,长大了就是土匪!
这就是现实。
出头之日?
惟有某股力量异军突起,杀尽这些门阀,普通人才有可以出头!
就像历史书上的那句话。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尽,百花杀!”
裴丘山的眼神变得阴狠,沈渊这大逆不道的言论,让他想起了十六年前的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时候……曾有一个女人。
也说过类似的话。
也想在这高压的制度之下,为普通人求来出头之日。
但她败了……
却也杀的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心惊胆寒。
当时的裴丘山正值壮年,可若不是白家的某位拉了他一把。
那他在十六年前就死了!
羲国为什么要实行减校计划?
愚化百姓,控制思维。
让人们不知道在旧日时代里,曾出现过无数的反抗者,他们有着猖狂的奋斗与决心。
只有这样,就可以将所有人的不满!
按灭!
裴丘山忽然露出了一丝冷笑。
“我是把你的真实想法给打出来了吗?
好啊!
我最喜欢你们这些身处泥泞,却还抱有天真幻想的人。
杀你容易,杀掉你们这种人的思想很难。
要不……那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我就是你无法逾越的上位者,我给你三次反抗的机会。
你若能碰到我的衣角,我放你进去。
若你碰不到,我不但要杀了你!
我还要你在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
是绝望的,认错!
敢赌吗?”
这时,两方的灭悸师都赶了过来。
来到战场附近的是白影川的手下,明菲和江林蚺到达时,只听到了他们最后的对话。
明菲冲着裴丘山喊道。
“裴先生,别玩了,赶紧杀了沈渊,不要弄得夜长梦多!”
裴丘山一挥手,明菲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巴掌印,裴丘山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冷言。
“站一边去,别惹我。”
挨了打的明菲竟然没有愤怒,她只能往后退了退,赶紧联系白影川。
这就是被训出来的成果。
上位者打下位者,天经地义。
而在不远处某栋房子的楼顶,另一群人也正看着下面的场景。
秘书小雀不解的脱口而出。
“宫主,裴丘山他……为什么……在听完沈渊的话后会突然发怒?”
楚挽歌轻轻的搂住了浑身颤抖的孟若裙,带着回忆说道。
“因为在十六年前,叔母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的她,一袭红衣,一把长刀。
杀的当场所有的至臻与主宰胆寒求饶。
裴丘山他当时也在,他被叔母吓得产生了心魔。
十六年未精进分毫,卡死在了主宰境!
而他现在并不是在玩闹,他是想摧毁掉沈渊的意志。
只有让沈渊这种人的信念崩塌,才能让他觉得自已是对的,让他的心魔缓和。”
孟若裙有些难以自已,她带着悲愤小声道。
“妈妈当年曾与……与那人达成过协议……
她为他清除异已,自封境界,还嫁给他为他生了孩子!
只求换来羲国所有普通人,一个崛起的机会!
但那个人呢?
他夺走了妈妈的孢子,还将两人的协议撕毁。
让上百灭悸师将其围杀!
他这样做……”
楚挽歌一把捂住了孟若裙的嘴。
柔声道。
“别说了,别说了!
你要把自已说死吗?
多少人放弃了一切,才换来你活着啊……
你该懂事!”
孟若裙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下方。
楚挽歌目光冰冷的微微侧头,对小雀说道。
“刚才沈渊说那些话的时候,幸好附近只有一些治安司的人,把他们记下来,处理掉。”
随后,她再看向刚赶到的桑言。
“别上来了,你回去!
看看附近有没有间谍摄像头,如果有的话……你去把它黑掉。
该删的,删彻底点!”
桑言抱怨了一句。
“我擦……我就是个劳碌命,行行行,我去看看。”
楚挽歌叹了口气,自语道。
“若若啊,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看好他了。
他和叔母真的很像。
但只有一腔热血是没用的……要有实力啊!”
孟若裙表情很是焦急。
“姐,你别感叹了,怎么救他?”
楚挽歌像是无法下定某种决心,她犹豫道。
“看他自已能拖多久吧?若能拖到那些人过来,那他就能活。
若拖不住的话……死了也好。
没实力却有大宏愿的人,活着也是遭罪。”
街面上,沈渊笑了起来。
“呵呵呵,好啊好啊,你真是个好人,还给我赌一把的机会。
不如你好人做到底,再给我一把刀,不然我发挥不出实力啊。”
裴丘山冷哼一声,随意的从围观灭悸师的手上勾来一把长刀,丢在地上。
灭悸师的武器是可以与主人的孢子融合,所以每一把武器都是量身打造。
用其他人的武器,效果会大打折扣。
但沈渊不知道这些,他拿起刀,挥了挥,感觉还比较顺手。
而后,他看向气息如巨人一般的裴丘山。
嘴角一咧。
“准备好了吗?我要攻过来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抽了抽鼻子,把裴丘山的气息模拟进大脑。
用上万只无形的复眼,全方位观察着对方的破绽与最薄弱的地方。
这些的完成都仅在瞬间。
忽然,沈渊睁眼,背后四条黑线颤动,他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裴丘山。
对方哪怕无可撼动,但他也必须要有一战的勇气!
人若不敢亮剑,那何谈出头?
“蹑影·瞬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