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符游坐在际沧海的身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际沧海难得主动开口发问:“剑灵,你想问什么?”
其实是想详细问问他到底哪来的自信,会先抓到“符游”。
但最终还是没那么说,只呵呵一笑:“只是觉得,剑主来御灵宗前,似乎就已经能断定给你下毒的并非御灵宗人。你专门来跑一趟,不会就是为了问那魔凤凰的事情吧?”
“嗯。”
他应得爽快,符游微微挑起眉尾。
“那魔物也与极阳之物有关,能淬炼剑身,事关极阳之物,需得尽快确认。”
符游腹诽真不愧是剑修,竟然将剑看得比报仇还重要。
结果际沧海又“嗯”了一声。
“?”符游站起来,从际沧海身后伸脑袋看他,“剑主,打个商量。”
“说。”
“下次能不能别擅自读我的想法?很没有隐私的。”
际沧海一顿,侧头:“并非我想读。”
然后又说:“你还无法控制关闭与我的情绪联结?”
符游:“……”
际沧海:“既然如今已有形体,日后就好好修炼罢。”
符游:“…………”有被嘲讽道。
他无言地收回脑袋,看了一眼下面的景色,又明知故问:“现在要去哪里?”
“大衍仙门。”
“这回是去?”
“寻仇。”
-
穹庐之地,大衍仙门。
际沧海御剑入山,刚行至前山山门处,就遇上一批金丹弟子,成群结队。
看到际沧海,一人先喊了声:“来者何人?竟敢硬闯仙门!”
“际沧海,”剑修声音冷硬,“来找大衍仙门讨个说法。”
他声音响彻整个前山,几个弟子脸色一变,为首那人立刻改了态度,作揖:“原来是青霄子。请前辈稍待片刻,晚辈回去通报长老……”
“师兄?”旁边一修士面色一变,传音道,“我们此次下山,不正是为了寻找青霄子?”
“你没看出来吗?”那为首的修士咬着牙说,“青霄子修为并未如传闻中那样已废!”
“可程长老分明说青霄子也中了那情毒——”
转眼间,际沧海已经来到面前。
“看来尔等也知道此事,”他默然看着那两个传音的修士,接着一边一个用灵力抓了起来,径自入了仙门,“那便跟我一起走一趟。”
大能硬闯,大衍仙门的护山大阵也不负众望地生了效。
尚未闭关的弟子长老全都进入戒备状态,然而看到是际沧海,便都打了退堂鼓。
既然际沧海看似目的明确,并无提前动手之意,那便最好不要多生事端。
一名元婴长老匆匆跑到紫薇殿:“不好了,师尊!青霄子来了!”
他最后一个字说了一半,又吞了回去。
面前是一面巨大的水镜,里面是正德殿中的情景,黑衣剑修坐在上座,两个金丹弟子战战兢兢立于两边。
水镜前一身青衣的人转身,露出张面目平和的脸。
男人无奈道:“有你通报的时间,那际观尘早就已经把正德殿拆了。”
“那弟子——”
“大衍仙门与青霄剑门都是有头有脸的正道门派,他剑门剑修虽强横,我仙门底蕴却更加雄厚,因此青霄子必定不会一言不合就跟咱们撕破脸。此时即然无人敢上前,你这个嫡系的师叔就要出马,先跟际观尘说这就将我或门主找出来,稳住情况,再作商议。”
那元婴长老半张着嘴,片刻后点点头:“弟子晓得了。那弟子现在就去——”
“你别去了,”男人摇头,“为师已经先派了你师姐去。”
他转过身,二人再看着那水镜,一名脸带笑意的女修已然开始亲自给际沧海奉茶,将这一场气势汹汹的寻仇化为了作客。
“这际观尘……可半点也没有中过情毒的样子。看他这架势,应当已经去过御灵宗了……好个叶靖澜,偏偏不告诉世人他的修为压根就没有受损,明摆了是看门派趁火打劫的笑话。”
“……听说程长老那一门有几个弟子正要去寻青霄子,结果还没下山就让人逮回来了……”
男人不赞同地摇头:“咎由自取……不过也幸好,他们还未下山。”
元婴长老心有余悸:“世人猜测无情道的弱点就是,可如今青霄子却连令程长老这样的普通修士也要闭关多日的情毒都无可奈何,这样的实力,简直恐怖如斯……”
“是么……”男人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或许那际观尘,也如其他人一样,修的是红尘道呢……”
“啊?”
“罢了,就当我话本子看多了吧。”男人笑了笑,“现在就同为师我去会会这个麻烦。”
-
正德殿。
两个金丹弟子噤若寒蝉,那名修为刚到出窍的长老笑容强自镇定。
际沧海面无表情,实则脑海里都是一旁剑灵等着看热闹的杂乱波动。
他清了下嗓子,瞥了旁边没骨头似的倚在椅子里的红衣剑灵,示意他收敛一些,坐有坐相,不要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剑灵”掏了掏耳朵,把脸转了个边,酸溜溜道:“哎呀,不知大衍仙门特产的百年灵茶是什么滋味,我也想尝尝。”
际沧海:“……”
某个剑灵装作没听到,殿中三个弟子却都是精神一振,愈发坐立不安。
长老再次陪笑道:“青霄子还有什么吩咐?”
际沧海看了她一眼,道:“能做主的什么时候来?”
“晚辈——”
“来了,这就来了。观尘兄,许久未见,你修为又有精进啊。”
话音落下,一名青衣男子带着一个弟子走入殿中,步伐从容,神情温和,正是大衍仙门唯一一个分神期长老,君尧。
“君怀瑾。”
二人从前多少也有点交情,际沧海对君尧便比对叶靖澜要客气几分。
但也仅限于称呼上。
下一刻,他便硬邦邦地问:“你是能做主的?”
君尧不以为忤,道:“门主尚在闭关,我确实是能做主的。观尘远道而来,是为了跟我仙门这几个小弟子算什么账?”
“有人传我中毒破功,他人上门夺宝,我可以不计较。”际沧海说,“但我要找下毒的人。”
君尧一怔,发出了和叶靖澜一样的疑问:“不是魔修下毒?”
“不是。”
“如何确定?”
“那人知道,情毒对我没用。”
君尧瞳孔微微放大,一时间说不出话。
际沧海又说:“不是魔修,不是御灵宗那二人,在场便只剩下一人。君怀瑾,叫你师侄出来对质。”
君尧缓缓吸了口气。
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不论是为何际沧海说魔修知道情毒对他无用,还是此事真的可能会牵扯到自已宗门的弟子。
他闭了下眼,道:“寻儿,将程双长老请来。”
他身后的男弟子面带为难:“师尊,程双长老被那魔物所伤,又中了毒,还在闭关调息之中……”
君尧甩出一道带着金光的符文。
“这是门主令。将他请过来。”
那弟子收了符文,立刻离开正德殿。
一炷香后,却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师尊!程双长老他……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