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滨,嶙峋的礁石泛着诡谲的磷蓝色幽光,仿佛被神秘的力量所笼罩。
每当潮汐缓缓退去,礁石上便会露出龟甲状的裂纹,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不为人知的故事。
玄霄百无聊赖地将第九尾浸在海水中,却瞬间炸毛,狐毛根根竖起如尖刺,他不满地叫嚷道:“咸得发苦!龙宫酿的酒铁定是掺了三倍海水!”
白璃手持骨笛,轻轻点在浪尖之上。
刹那间,涟漪中缓缓浮出一团透明的水母,宛如梦幻泡影。
“碧波灵芝只在龙宫禁地……”
她话音未落,那水母却陡然膨胀,“砰” 的一声爆开,毒液如利箭般朝着萧烬的眉心射去。
“叮!”
噬魂针仿佛感知到危险,自主飞出格挡。毒液在针尖迅速凝聚,结成一颗墨绿的珍珠。
玉衡子见状,急忙从萧烬识海蹦出,小心翼翼地捧着珍珠,哆嗦着说道:“龙涎避毒珠!三太子那败家子竟拿它喂水母!”
就在此时,海面突然剧烈隆起,形成百丈漩涡,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虾兵蟹将们整齐列阵,踏浪而出,气势汹汹。
一座鎏金珊瑚轿在队伍中央缓缓浮现,一只覆满青鳞的手从轿中探出。
紧接着,少年的嗓音混着海风传来:“哪来的野修,敢盗本太子猎宠?”
萧烬运转幽冥瞳,目光穿透轿帘,窥见一个头顶龙角的锦衣少年。
他腰间的玉带上,赫然嵌着由碧波灵芝炼成的辟水珠。
玄霄见状,狐尾一卷,抄起毒珠便朝着轿辇掷去,骂道:“小泥鳅!还你饲宠的零嘴!”
轿帘瞬间被炸成碎片,三太子掌心腾起幽蓝火焰,怒喝道:“放肆!”
火焰触及毒珠的刹那,海天之间轰然炸开一团腥臭的绿雾。
蟹将们顿时口吐白沫,纷纷栽进海里;虾兵们的甲胄也被腐蚀得千疮百孔,狼狈不堪。
“好毒!好毒!”
三太子不但不怒,反而亢奋地拍打轿栏,“快把这野修抓来炼毒丹!”
说罢,手中掷出一枚龙鳞,鳞片迎风化作一座囚笼,朝着萧烬罩去。
萧烬急忙闪避,却忽觉足底绵软无力,低头一看,整片海域竟不知何时化作粘稠的胶质,将他牢牢困住。
白璃眼疾手快,红绸如灵蛇般缠住萧烬腰身,焦急说道:“是龙宫烜赫炉!”
她的广袖不慎被胶质黏住,魂体表面顿时浮现出焦痕,“此炉能炼化万物为丹……”
玄霄听闻,第九尾猛地劈向海面,混沌雷纹闪烁,炸起十丈高的浪墙,怒吼道:“本君最烦炼丹!”
然而,浪墙触及烜赫炉的结界,竟瞬间被炼化成冰锥,反向射来。
一根冰锥擦过玄霄狐耳,削落半截绒毛。
“赔我毛!”
玄霄暴怒,猛地跃起,狐尾卷住三太子的轿辇,如抡流星锤般挥舞起来。
龙宫侍卫们纷纷举刀戟砍向轿辇,顿时火花西溅。
三太子却在颠簸中狂笑不止:“好玩!比骑海马刺激!”
萧烬足下灰雾翻涌,幽冥瞳全力运转,窥见了烜赫炉的灵脉节点。
他将噬魂针插入胶质海面,混沌气顺着灵脉逆行,冷笑道:“既然要炼……便炼锅海鲜汤!”
刹那间,海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七十二座火山同时喷发,炽热的地心火顺着噬魂针指引的方向,如洪流般灌入东海。
海水瞬间沸腾,宛如熔岩,龙宫的结界也在高温下明灭不定。
白璃见状,骨笛吹响安魂曲,音波将滚烫的蒸汽凝集成一口铁锅虚影。
“火候正好。”
萧烬踏浪而立,噬魂针飞速搅动旋涡,看向三太子,戏谑道:“太子殿下可要尝尝涮龙鳞?”
三太子终于慌了神,龙角迸射出求救的金光。
海床突然裂开巨大缝隙,龙王的法相挟带着雷霆之怒降临,龙爪如利刃般拍向铁锅,怒吼道:“谁敢伤吾儿!”
然而,就在龙爪即将拍中铁锅的刹那,混沌气将沸水凝成冰刃,精准地抵住三太子的咽喉。
“碧波灵芝换太子。”
萧烬指尖轻挑,拿着辟水珠,“再加株千年砗磲精。”
龙王喉间发出雷鸣般的怒吼,龙须一卷,卷来一只玉匣,咬牙切齿道:“竖子敢尔……”
话未说完,玄霄的狐尾己如闪电般探入宝库,卷出一个房屋大小的砗磲。第九尾尖轻轻戳进壳缝,兴奋道:“小混蛋!开盲盒咯!”
砗磲轰然开启,顿时珠光宝气西溢,光芒中躺着一个酣睡的蚌女。玄霄见状,狐耳耷拉下来,嘟囔道:“晦气!还以为是陈酿……”
忽然,他瞥见蚌女腕间的玉镯,尾尖悄悄勾起,将玉镯藏进绒毛之中。
白璃的红绸探入玉匣,碧波灵芝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治愈了她魂体上的焦痕。
然而,她忽然蹙眉,“灵药被抽过魂丝……” 指尖捏诀,药香中浮出一缕残魂——正是青铜傩面人的轮廓。
龙王见此情景,龙鳞瞬间倒竖,惊道:“此物乃归墟来客所赠……”
话音未落,海底突然地动山摇,七十二鬼船的虚影浮现在沸腾的海水中。
傩面人的鼓声如雷,穿透龙宫结界:
“东海宴毕——”
“当归墟矣——”
三太子趁乱捏碎遁符,龙血洒在沸腾的海面上,呼救道:“父王救我!”
却被玄霄的狐尾精准卷住龙角,“小泥鳅留下当鱼饵!”
鬼船桅杆射出骨链,如利箭般洞穿龙王法相。玉衡子在识海尖叫:“是噬界鬼鲛的脊骨!”
萧烬见状,混沌刃猛地劈向骨链,然而,刃锋却被傩面人鼓声震偏。
千钧一发之际,玄霄甩出偷藏的玉镯——那竟是巫族往生铃!
铃音清脆,与鼓声激烈相撞,鬼船虚影瞬间扭曲消散。
傩面人深深地望了一眼萧烬,随着鬼船缓缓沉入归墟漩涡。
龙王趁机拽回太子,掷出一枚鳞片,“持此物可入归墟……”
鳞片触及海水,瞬间凝成一扇通往深渊的门户。白璃轻轻着玉镯内侧的巫文,轻声念出:
“血泪葬天处,孤月照归途。”
玄霄第九尾卷着昏厥的蚌女,醉醺醺地哼唱:“白捡个美人蚌……嗝……开壳取珠酿新酒……”
狐尾尖却悄悄将玉镯戴回蚌女腕间,绒毛下藏着一道尚未愈合的割伤。
萧烬凝视着归墟门户中流转的月华,怀中的盗月珠滚烫发烫。
海风卷起龙王不甘的叹息,混着傩面人残留的鼓点,在这沸腾的夜空下久久不散,仿佛预示着一场更为惊心动魄的冒险即将在归墟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