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信号箭划破天际的余韵尚未消散,苏昭宁便在满地狼藉中捡起半块黑珠碎片。碎片边缘锋利如刀,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幽光,纹路间隐隐浮现出与《点翠娘子手札》中记载的玉玺残图相似的图案。谢砚之扯下衣襟简单包扎伤口,玄甲剑还在滴滴答答淌着血,他望着北方皱眉:“京城有变,但这些碎片...”
“去海岛。” 苏昭宁握紧碎片,指腹触到一处凸起的图腾,像是展翅的玄鸟,“手札里提到过,前朝覆灭时,有一股神秘势力带着玉玺残片乘船东渡。黑衣人首领的珠玉,与那股势力必有渊源。” 她将碎片与怀中的翡翠珠钗放在一处,钗头明珠突然微微发烫,映得黑珠碎片上的玄鸟图腾仿佛活了过来。
三日后,两人乔装成商船水手,混在运珠船队中踏上东行之路。海风裹挟着咸腥扑面而来,苏昭宁站在船头,望着海平线处若隐若现的黑影。那座被迷雾笼罩的岛屿轮廓怪异,山体蜿蜒起伏,远远看去竟像是一条盘卧的巨龙,龙首处首插云霄的尖峰,顶端闪烁着诡异的幽蓝光芒。
“小心!” 谢砚之猛地将苏昭宁拽到身后。话音未落,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她耳畔飞过,钉入船板时发出 “噗” 的闷响。船舷外突然冒出数十名黑衣水鬼,他们面覆青面獠牙的鬼面,腰间缠着用珠玉串成的锁链,在浪涛中灵活穿梭,锁链甩出的瞬间,带起的水花竟凝成冰棱。
苏昭宁迅速掏出十二玄甲珠,珠子悬浮在空中组成北斗阵图,柔和的光芒将冰棱尽数融化。谢砚之的玄甲剑寒光闪烁,剑气所到之处,黑衣水鬼的珠玉锁链纷纷崩断。激战中,苏昭宁发现这些水鬼的鬼面背后都刻着相同的符号, 正是她在异国使团珠玉上见过的古老文字。
当最后一名水鬼沉入海底时,商船己靠近岛屿。岸边遍布着巨大的珠玉礁石,每块礁石都被雕琢成持戈守卫的模样,空洞的眼眶中镶嵌着夜明珠,在黑暗中散发着森冷的光。苏昭宁踩着湿滑的礁石上岸,脚下突然传来震动,地面裂开缝隙,无数珠玉藤蔓破土而出,藤蔓顶端绽放的花朵竟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闭气!这些花会释放迷魂香!” 谢砚之挥剑斩断藤蔓,同时撕下衣袖捂住口鼻。苏昭宁则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翡翠珠钗上。钗头明珠迸发出耀眼绿光,所到之处,珠玉藤蔓纷纷枯萎。两人沿着藤蔓消失的方向前进,穿过一片由发光珠玉组成的树林,眼前赫然出现一座悬浮在半空中的宫殿。
宫殿由无数半透明的珠玉搭建而成,内部光影交错,隐隐传出古老的吟唱声。苏昭宁刚踏入宫殿,地面突然浮现出巨大的星图,十二玄甲珠不受控制地飞起,嵌入星图的特定位置。刹那间,墙壁上的珠玉开始流转光芒,拼凑出一幅震撼的画面:异国使团的首领正在祭坛前跪拜,祭坛中央放置的,竟是完整的玉玺!
“不可能...” 苏昭宁后退半步,却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谢砚之不知何时己将她护在身后,玄甲剑首指前方。只见使团首领从阴影中走出,他换上了华丽的祭祀服饰,头戴镶嵌着九颗黑色珍珠的冠冕,每颗珍珠上都刻着不同的玉玺纹路。
“苏姑娘,别来无恙。” 首领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回响,抬手间,宫殿西壁的珠玉突然化作锁链,将两人困住,“你以为击碎噬魂破界杵就能阻止我们?自前朝起,我们的先祖便在守护‘珠玉之神’的秘密。玉玺,不过是唤醒神灵的钥匙罢了。”
他走到祭坛前,抚摸着玉玺残片,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看到这些纹路了吗?每一块残片都对应着神灵的一部分力量。当十二块残片集齐,‘珠玉之神’将降临人间,重塑这混沌的天下!而你,苏昭宁,你身上流淌的血脉,正是开启神坛的关键!”
谢砚之奋力挣扎,玄甲剑与珠玉锁链碰撞出耀眼火花。苏昭宁却在此时注意到祭坛下方的暗格,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块刻有符文的玉简,最上方的玉简表面,竟残留着母亲云锦斋的印记。她心中一震,突然想起手札中最后的记载:“若见玄鸟图腾与云锦印记同现,便是解开千年之谜的时刻...”
就在首领即将启动祭坛的瞬间,苏昭宁调动全身血脉之力,翡翠珠钗与十二玄甲珠同时爆发出强烈光芒。光芒所到之处,珠玉锁链寸寸碎裂。她趁机冲向祭坛,一把抓住那枚刻有云锦印记的玉简。玉简入手的刹那,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原来母亲当年并非死于裴家之手,而是为了守护这个足以颠覆天下的秘密,自愿留在岛上!
“拦住她!” 首领怒吼。宫殿内的珠玉突然全部活化,化作狰狞的怪物扑向两人。谢砚之挥剑断后,苏昭宁则在混乱中发现玉简背面的暗纹,与黑珠碎片上的玄鸟图腾完美契合。她将碎片按在玉简上,整个宫殿开始剧烈震动,祭坛中央的玉玺残片竟自动飞起,在空中拼凑出半块玉玺的模样。
“不好!封印要松动了!” 首领脸色大变,“快启动备用阵法!” 但为时己晚,苏昭宁手中的玉简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与玉玺残片产生共鸣。随着一声巨响,宫殿顶部裂开缝隙,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祭坛深处一尊巨大的雕像, 那雕像的面容,竟与苏昭宁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