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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角大楼地下实验室的荧光灯嗡嗡作响，林秋白的呼吸在防毒面罩里凝成白雾。她的手指抚过冷藏柜的玻璃，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二十支紫色试管，标签上用红色记号笔写着"AS-07"——正是他们追踪了三年的"樱花计划"终极样本。
"这些是针对东亚人种的基因武器。"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盯着实验报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根据数据显示，一旦释放，携带特定HLA基因的人群会在七十二小时内..."
"器官衰竭而死。"林秋白接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东京实验室的惨状：十五岁的少女蜷缩在墙角，皮肤像樱花般片片剥落，而那些紫色的液体，此刻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警报声突然撕裂寂静。陈默猛地转身，枪口对准实验室门口："他们来了！"
防爆门重重开启，中情局局长威廉姆斯带着武装小队出现。这个白发男人穿着定制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却比枪口更冰冷："林博士，陈特工，没想到你们能闯到这里。"
林秋白的手悄悄伸向液氮罐的阀门："威廉姆斯，你知道这种武器违反《生物武器公约》。"
"公约？"威廉姆斯轻笑一声，抬手示意士兵举枪，"当我们的士兵在中东因为基因武器倒下时，那些公约不过是废纸。"他的目光扫过冷藏柜，"这些样本，是为了保护我们的人民。"
陈默的枪管微微颤抖："保护？你们在制造种族灭绝！"
枪声骤然响起。陈默侧身避开子弹，同时扣动扳机。林秋白趁机拧开液氮罐，刺骨的寒气瞬间弥漫整个实验室。紫色试管在低温中发出细微的脆响，样本开始凝结成冰晶。
"阻止他们！"威廉姆斯的怒吼被淹没在警报声中。
林秋白抓起灭火器，将干粉喷向天花板的喷淋系统。冷水与液氮混合，在地面迅速结成冰墙。她听见子弹打在冰面上的闷响，转头看见陈默正在拆卸通风管道的铁网。
"快走！"他大喊，"冰墙撑不了三分钟！"
林秋白最后看了眼冷藏柜。紫色冰晶在冷光中闪烁，像极了东京实验室里少女散落的皮肤。她抓起一支冻结的试管，塞进防化服的口袋。
通风管道狭窄逼仄，金属壁面烫得灼人。林秋白能听见身后追兵的脚步声，陈默在前方开路，枪口不时扫过拐角处的摄像头。
"还有三十米到出口。"他的声音带着喘息，"但外面有武装首升机。"
林秋白的防毒面罩突然起雾，她摘下口罩，却闻到一股淡淡的甜腥味。这味道让她胃部抽搐——和东京实验室爆炸时的气味一模一样。
"陈默，等等！"她抓住他的胳膊，"我好像..."
爆炸声震得管道剧烈摇晃。陈默一把将她护在身下，飞溅的金属碎片擦过他的肩膀，鲜血滴在林秋白的手背上。
"别说话。"他的声音混着硝烟，"我们快到了。"
出口的月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林秋白踉跄着爬出管道，看见停在草坪上的武装首升机。陈默拽着她冲向树林，身后传来威廉姆斯的喊声："活捉他们！"
露水打湿了林秋白的裤脚。她跑着跑着，突然撞上一棵橡树。树皮粗糙的触感让她恍惚回到东京——那时她也是这样跌跌撞撞逃出火海，怀里抱着藏有证据的硬盘。
"秋白！"陈默的惊呼从身后传来。
林秋白转身，看见他正举枪对准自己。月光穿过他颤抖的手指，在她胸前投下晃动的阴影。
"你的眼睛..."他的声音发颤，"是红色的。"
林秋白愣住。她摸到口袋里的试管，冻结的紫色样本不知何时己经融化，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她想起冷藏柜里的实验报告，那些用红色字体标注的副作用："基因污染导致虹膜变色，伴随记忆篡改风险"。
"不可能..."她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树干。掌心的玻璃碎片划破皮肤，鲜血滴在草地上。她低头，看见碎玻璃里的倒影——瞳孔正在变成诡异的绛红色，像极了那些紫色的液体。
陈默的枪口开始下垂，却依然对准她："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
警报声再次响起。林秋白听见首升机的轰鸣逼近，威廉姆斯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林博士，你体内的病毒己经开始发作。投降吧，我们有解药。"
陈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旁边的灌木丛："别信他。解药根本不存在。"他的掌心滚烫，带着血迹的手指死死扣住她，"还记得东京的承诺吗？我们要一起摧毁'樱花计划'。"
林秋白望着他染血的脸，红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他坚定的眼神。记忆如潮水涌来：实验室爆炸的火光、他用身体挡住弹片的温度、还有每次任务前那句"我在你身后"。
"我记得。"她握紧他的手，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匕首，开阔地。紫色液体在血管里奔涌，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每一下都像是要冲破胸腔。
"林秋白！"陈默的喊声被枪声淹没。
林秋白转身，匕首划破空气的瞬间，她看见威廉姆斯的枪口正对准陈默。红色的瞳孔中，世界突然变得清晰无比——她能看见子弹的轨迹，听见士兵们的心跳，甚至闻到威廉姆斯领带上的古龙水味道。
时间仿佛静止。她侧身避开子弹，匕首精准刺向威廉姆斯的手腕。在他吃痛松手的瞬间，她抢过他腰间的手枪，连续三枪打爆首升机的油箱。
爆炸的火光中，林秋白跌坐在地。陈默冲过来将她抱起，她能感觉到他的颤抖："你疯了？！"
"我没事。"她想笑，却尝到血腥味。红色的瞳孔逐渐恢复正常，世界重新蒙上一层薄雾，"至少...样本毁掉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陈默背起她冲进树林，月光透过枝叶在他背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林秋白靠在他肩头，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和自己的渐渐同步。
"陈默。"她轻声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病毒控制..."
"不会有那一天。"他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会找到解药，就像找到这些样本一样。"
林秋白闭上眼睛。紫色的液体在血管里沉寂下来，只留下淡淡的甜腥味。她想起东京实验室的少女，想起那些没能说出口的遗言。或许这场基因战争永远不会结束，但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有战斗的理由。
黎明前的黑暗中，陈默背着她翻过最后一道山岗。林秋白睁开眼睛，看见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她摸了摸口袋，那支破碎的试管还在，紫色的液体己经干涸，在布料上留下淡淡的痕迹，像极了樱花凋零后的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