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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的夕阳为红墙金瓦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姜绾站在武德女皇特展的展厅里，额头几乎要贴在那幅巨大的帝王画像上。
"暴君武德女皇的真实面貌..."她轻声读出展板上的标题，嘴角微微上扬，"历史果然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作为国内顶尖的历史学者，姜绾对这位千年前的女皇帝有着不同寻常的兴趣。正史记载她残暴不仁，野史传说她荒淫无度，但姜绾在研究武德年间的政策时，却发现了许多超前于时代的改革痕迹。
"姜教授，闭馆时间到了。"保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再给我五分钟。"姜绾头也不回地请求道，目光仍牢牢锁定在画像上。画中的女皇身着龙袍，面容威严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郁，与史书中描述的暴戾形象大相径庭。
保安无奈地摇摇头走开了。姜绾从包里取出手套戴上，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画像边缘的一处暗纹。就在她的指尖接触到画布的一瞬间，一道刺目的金光从画中迸发，姜绾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陛下！陛下醒了！"
尖锐的声音刺入耳膜，姜绾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故宫展厅，而是一顶绣着金龙的明黄帐幔。她下意识想坐起身，却发现浑身酸痛，仿佛被重物碾压过一般。
"太医说了，陛下只是受了风寒，静养几日便好。"一张涂着厚厚脂粉的脸凑了过来，是个西十多岁的妇人，看打扮像是宫女。
姜绾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环顾西周，这是一间奢华至极的寝宫，十几个宫女太监跪伏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这是在哪..."她刚一开口就愣住了，这声音虽然虚弱，却明显不是自己的。
年长宫女脸色大变："陛下可是哪里不适？奴婢这就去传太医！"
"等等！"姜绾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现在...是何年何月？"
宫女战战兢兢地回答："回陛下，是武德三年九月初七..."
武德三年？那不是武德女皇登基的第三年吗？姜绾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一袭明黄中衣，胸前却平坦如男子。她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高挺的鼻梁，锋利的眉骨，这绝不是她熟悉的那张脸！
"镜子..."她嘶哑着嗓子命令道。
宫女慌忙捧来一面铜镜。镜中映出一张陌生而威严的面容——正是她在画像上见过的那位女皇帝！
姜绾感到一阵眩晕，她竟然穿越成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暴君武德女皇！
"赵总管到——"殿外传来通报声。
一个五十多岁、面容阴鸷的太监快步走入，跪在龙床前："老奴叩见陛下。边境传来急报，北狄人攻陷了云州三城，崔相国率百官在乾元殿外求见，说是...天象有异，新政恐惹天怒..."
姜绾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根据史料记载，武德女皇确实在第三年推行过一系列改革，但很快就被权臣联合反对而废止。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告诉崔相国，朕即刻上朝。"她努力模仿着记忆中古装剧里的帝王语气，"另拟一道旨意，命云州周边各州驻军即刻驰援，坚壁清野，断北狄粮道。"
赵德忠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陛下...这..."
"怎么？朕的旨意有问题？"姜绾眯起眼睛，心中却忐忑不安。她只是凭历史知识临时应对，谁知道是否符合这个时代的军事策略。
"老奴不敢！只是..."赵德忠欲言又止，"陛下从前最厌兵事，今日..."
姜绾心头一紧，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与原主性格不符的错误。她迅速调整表情，冷笑一声："朕厌兵事，但更厌国土沦丧。还不快去！"
"老奴遵旨！"赵德忠慌忙退下。
宫女们立刻围上来为姜绾更衣。层层叠叠的龙袍加身，沉重的冠冕压顶，姜绾看着镜中威严的女皇形象，恍如梦中。
"陛下，崔相国他们..."年长宫女小声提醒。
姜绾深吸一口气："摆驾乾元殿。"
当龙辇穿过重重宫门时，姜绾透过纱帘观察着这座陌生又熟悉的皇城。红墙金瓦与故宫相似却又不同，处处透着鲜活的气息。这不是博物馆里的死物，而是一个正在运转的帝国心脏。
乾元殿前，数十位朝臣跪地相迎。姜绾强自镇定地走上玉阶，在龙椅上坐定。
"臣等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万岁的声音震耳欲聋。姜绾抬手示意众人平身，目光扫过殿中群臣。站在最前列的是一位六十多岁、须发花白的老者，想必就是权倾朝野的右丞相崔远道。
"陛下，"崔远道上前一步，声音洪亮，"钦天监夜观天象，紫微星暗淡，彗星袭月，此乃上天示警。臣等以为，当立即废止新政，以安天心！"
他话音刚落，殿中大半朝臣齐声附和："请陛下废止新政，以安天心！"
姜绾握紧了龙椅扶手。根据史料记载，武德女皇的新政包括均田制、科举改革和限制世家特权等，正是这些政策触动了世家大族的利益。看来历史上的"天象示警"不过是政治斗争的手段。
"崔爱卿此言差矣。"姜绾缓缓开口，努力回忆着史书上的应对之策，"朕昨夜梦到先帝，言紫微星暗淡非因新政，而是朝中有人结党营私，蒙蔽圣听。"
殿中顿时鸦雀无声。崔远道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女皇会如此反击。
"至于彗星袭月，"姜绾继续道，"太史令何在？"
一位瘦小的官员战战兢兢出列："臣...臣在。"
"依《天官书》所载，'彗星见，主除旧布新'，可是如此？"
太史令惊讶地抬头："陛下圣明！确有此说..."
姜绾满意地点头："既如此，天象非但不凶，反而大吉。新政不但不能废，还当加速推行！"
崔远道脸色铁青，正要反驳，一名侍卫急匆匆跑入殿中："报——云州捷报！按陛下旨意，我军断敌粮道，北狄人己退兵三十里！"
朝堂上一片哗然。姜绾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她的现代军事知识在这个时代同样适用。
"众卿可还有本奏？"她环视群臣，目光特意在崔远道身上停留片刻。
老丞相面色阴晴不定，最终低头退下："陛下圣明，老臣...无本可奏。"
退朝后，姜绾回到寝宫，屏退左右，终于在龙榻上。她穿越成女皇帝的第一天，勉强算是撑过去了。但前方等待她的，是更多的阴谋、算计和危险...
她望向铜镜中的陌生面容，轻声自语："既然历史给了我改写命运的机会，那我就要让这位'暴君'，成为千古一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