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当城堡刚刚苏醒,二楼废弃盥洗室里熟悉的呜咽声便幽幽响起。爱丽丝对思源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推门而入。
“呜呜呜...谁啊?”桃金娘飘出来,眼镜上沾满水珠。
思源换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对、对不起!我是新生,迷路了...天啊!你是幽灵吗?”
桃金娘皱起眉头:“当然是幽灵!你看不见我透明的身体吗?”
“哇!太酷了!”思源夸张地瞪大眼睛,“你是怎么死的?痛不痛?”
趁着思源一边追问桃金娘的往事一边把她往外引,施了幻身咒的爱丽丝缓步走进去,径首走向水池最中间的水龙头,低声念出一串嘶嘶声。水管缓缓分开,露出漆黑的通道。
戴上特质眼镜。没有犹豫,爱丽丝纵身跳入通道,魔杖尖端亮起荧光闪烁。
滑道尽头是潮湿的骨骼和寂静。巨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雕像俯视着布满尘灰与蛇蜕的空旷石室。
“小黑。”爱丽丝用蛇佬腔呼唤道,声音在空旷的石室中回荡,“是我,爱丽丝。”
石像基座下的阴影突然蠕动起来,一双巨大的金色眼睛在黑暗中缓缓睁开。
“爱丽丝?”蛇怪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似乎在回想什么。
“还记得亚马逊的雨林吗?”爱丽丝平静地问,特质眼镜后的蓝眸没有一丝波澜,一只手却始终在口袋中。
她做好了应变的准备,无论是攻击还是记忆混乱的反噬。
“亚马逊……爱丽丝……”黄金竖瞳剧烈地收缩又放大,短暂的迷茫后,一种几乎是委屈的情绪弥漫开来,“真的是你?!这地方……又冷又黑,我以为……又被关起来了!”
看来记忆消化的不错。
“说来话长,”爱丽丝保持着绝对的镇定,从口袋中取出一副新眼镜,“我们来到了一个新地方。戴上这个,你就能安全地跟我出去。像之前一样。”
看到那熟悉的镜片样式,蛇怪眼瞳中最后一丝残存的陌生瞬间消散,连带着那种巨大的“穿越”的荒谬感都被熟悉的信任盖过。虽然还有些困惑,但脑容量不多的它想不了太多。它顺从地低下头,庞大的头颅小心翼翼地凑近,带着对广阔外界的渴望。
爱丽丝熟练地将眼镜架在它巨大的脑袋上。眼镜似乎拥有生命,接触到蛇怪皮肤时魔法微光流转,结构自动调整延展,稳稳贴合。镜片更是瞬间变得漆黑不透光,完美封存了那致命的视线。
“还是不太习惯这东西箍在脑袋上…”蛇怪小声嘟囔着,扭了扭脖子,“那个‘隐形眼镜’不行吗?以前那个多舒服…”
“这个时代还没发展到那步,将就一下。”爱丽丝轻拍它冰凉的鳞片,“现在,变小,我们离开这里。”
听到出去,蛇怪立刻激动起来,天知道它盼了多久离开这个鬼地方!在特质眼镜的辅助下它迅速缩成一条小蛇。爱丽丝将它装进施了无痕延展咒的口袋,轻轻拍了拍:“别出声,学校里还有另一个蛇佬腔。”
快速攀上滑道回到盥洗室。当她出来时,思源正在不远处的走廊,手舞足蹈地向桃金娘描述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生日派对”。
思源绘声绘色地说着,看到爱丽丝后立刻眨眨眼,“哦!我想起来要去找麦格教授报到了!再见桃金娘!”
远离了哭泣的桃金娘,思源立刻凑近,脸上还带着表演后的亢奋:“得手了?”
爱丽丝轻轻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腰间的口袋。小黑在里面不安分地扭动着,似乎对狭窄的空间很不满。
“先去礼堂。”爱丽丝说,“我们消失太久了。”
当他们踏入礼堂时,早餐己经进行到一半。格兰芬多长桌上,哈利和罗恩无精打采地戳着盘子里的香肠,显然还没从昨晚的禁闭中恢复过来。罗恩面前放着一封己经被拆开的红色信封——吼叫信,莫丽·韦斯莱愤怒的声音似乎还在礼堂中回荡。
德拉科·马尔福灰蓝色的眼睛第一时间锁定了爱丽丝的身影。“你们去哪了?”他问道,目光扫过跟在爱丽丝身边的思源。
“带他熟悉城堡布局,免得迷路。”爱丽丝语气平淡,在德拉科特意为她留出的座位旁落座,动作流畅自然。
思源则毫不在意周围斯莱特林同学投来的或探究或不屑的目光,一屁股坐在爱丽丝另一边,咧嘴笑着拿起一块涂满黄油的吐司。
“熟悉布局?”德拉科嫌弃地瞥了一眼旁边狼吞虎咽的黑发少年,“我看他熟悉不了什么,脑子大概都用在吃上了吧。”
思源嘴里塞满吐司,嘴里含糊地反驳:“才不是呢!我们就去看了一个超级有意思的……”
“吃你的吐司。”爱丽丝眼风都没扫过去,语调甚至没有抬高,但思源立刻像被按了暂停键,把后半句“密室入口”给憋了回去,讪讪地低头啃吐司。
德拉科瞥见思源吃瘪,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随即又矜持地抿了回去,仿佛方才那一丝得意从未存在过。
……
黑魔法防御术教室乱成了一锅粥。
洛哈特教授花孔雀般地展示着他的“战利品”。然而,当那些长着獠牙、闪着蓝光的金属小恶魔尖叫着冲出打开的笼子时,他那套华丽的说辞和咒语瞬间失效。书本、墨水、窗帘乃至洛哈特本人都成了这群小恶魔的袭击目标,尖叫和咒骂此起彼伏。
爱丽丝冷静地用几个无声的铁甲咒护住了自己周身小范围区域,顺便精准地将几只扑向德拉科的小精灵弹飞。
她的目光扫过这混乱的场面,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下抿了一下,带着一丝对这位教授的失望——看来所谓的名声水分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