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沈钧起身来到墙前，唰地展开一幅精制地图。
他手指重重点在辽东位置：“子玉兄请看，沙俄人横跨西伯利亚而来，如今强占我东北沃土。朝廷无力驱逐，只得引东洋虎狼与之相斗。”
手指又划向朝鲜半岛：“可东洋人又岂是善类？他们不惜举债英美也要与沙俄决战，只因……”
沈钧突然郑重道：“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欲征服中国，必先占领东北；欲占东北，必先控制朝鲜。东洋人欲行那蛇吞象之举，从草莽化真龙。”
吴佩孚瞳孔骤缩，手中的茶杯捏得咯咯作响。
“如今这场大战，不过是两匹恶狼在争夺撕咬中国的优先权。”沈钧突然转身，目光灼灼。
“沈某不才，只愿以身为屏，让这两头畜生知道，”他猛地拍案，震得金牙叮当作响，“汉家儿郎的血性未冷！”
暮色渐沉，沈钧亲自举灯送客。
临别时，他将一本手抄册子塞进吴佩孚的行囊，封面上《东北防务要略》六个字力透纸背。
沈钧声音低沉：“请转告袁公，同室操戈之日，便是豺狼破门之时。”
月光下，吴佩孚郑重抱拳。
他转身策马时，一枚红星徽章不知何时别在了军装内衬，那是从沈钧书房顺来的，背面刻着“复我中华”西个小字。
送走袁世凯的代表没两天，沈钧又迎来了法兰西驻津港的公使。
沈钧坐在雕花扶手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对面是蓄着精致八字胡的法国公使杜邦。
“沈先生，您的‘青药’在欧洲引起了轰动。”杜邦的中文带着浓重的法语腔调，他推过一份《泰晤士报》，上面赫然印着“东方神药治愈顽疾”的标题。
沈钧端起茶盏，慢悠悠吹开浮沫：“零售50克黄金一瓶，批发价45克黄金一瓶，不议价。”
杜邦的眉毛跳了跳，手指无意识地着镀金怀表链：“这价格，未免有些苛刻。”
“苛刻？”沈钧轻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琉璃小瓶，白色药粉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这一瓶，可以治愈欧洲那些被梅毒和淋病缠身的贵族，他们会嫌贵吗？还有那些得了肺炎、脑膜炎、败血症、破伤风、鼠疫、霍乱的人，他们的命不值50克黄金吗？”
杜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死死黏在药瓶上。
“当然，”沈钧话锋一转，“如果公使阁下愿意帮我一个小忙，价格可以灵活一些。”
“什么忙？”
“我需要法国提供一笔大额低息的法郎贷款，用于发展民生。”沈钧压低声音，“贷款期限20年，我保证借法郎还法郎。”
杜邦眯起眼睛：“沈先生，光凭青药降价就想借一笔大额长期贷款？”
沈钧微笑：“青药可以为贵方降低到30克黄金一瓶，其余15克黄金采购一些我方提供的其他商品就行。”
他拍了拍手，十几个警卫推来一堆商品：“最新款的自行车、各类服装、皮鞋、时尚箱包、打火机、不同口味的饮料、五金、配件、儿童玩具，东西太多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杜邦的指尖划过自行车锃亮的辐条，突然笑了：“沈先生，您真是个精明的商人。不过，法兰西需要更多保障。”
“我管辖的土地，允许法兰西商人来此经商开设工厂。”沈钧首视他的眼睛，“法兰西人开设的工厂前五年免税！”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怀表的滴答声。
终于，杜邦举起酒杯：“为合作干杯，我想这个条件还算有诚意，我可以去试着说服国内。”
相比于优雅的法兰西人，普鲁士人要简单首接很多。
还是那张雕花扶手椅上，沈钧对面是德皇威廉二世派来的密使，冯·施密特少校。
这位普鲁士军官下巴抬得老高，灰蓝色的眼珠里透着日耳曼人特有的傲慢。
“沈先生，”施密特的中文生硬却清晰，“德皇陛下对你的‘青药’很感兴趣，愿意用克虏伯火炮厂的技术交换配方。”
沈钧笑了，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少校，您觉得，我会把下金蛋的鸡卖了吗？”
施密特皱眉：“克虏伯的火炮技术，足以让你的军队横扫亚洲。”
“横扫亚洲？”沈钧放下茶杯，语气玩味，“那德皇陛下怎么没横扫欧洲？”
施密特的脸色瞬间阴沉。
沈钧抬手示意他别急：“配方不能给，但我可以给普鲁士一个更好的条件，30克黄金一瓶的批发价，外加我管辖范围内免税设厂20年。”
施密特眯起眼：“免税20年？”
沈钧微笑：“没错！我这人，向来敬佩普鲁士人的纪律、效率、工业，我军队里的教官也都来自普鲁士。所以，我愿意给普鲁士商人最优惠的待遇。”
施密特的表情松动了一些，但仍未松口：“这很，但你现在的地盘只有一个小小的阜新，这可不够。”
“哦？”沈钧挑眉，“如果普鲁士愿意支持我掌控东北，旅顺港1马克租借给普鲁士99年怎么样？”
冯·施密特一脸惊讶的看着对面这个卖国如此干脆的地方军阀，同时也震惊于对方的野心：“你确定？”
沈钧缓缓靠回椅背，手指交叉：“当然确定，不过这份协议，只在德皇威廉二世统治普鲁士时有效。如果哪天普鲁士换了人……协议作废。”
施密特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可以。”
“还有。”沈钧补充，“我需要一笔20年期的低息贷款，借马克还马克。”
施密特皱眉：“数额？”
“5亿马克。”
施密特猛地站起身：“这不可能！”
沈钧不慌不忙：“少校，您先别急。想想看，如果普鲁士能在远东拥有旅顺港，你们的舰队就能首接威胁东洋和沙俄。
再加上我的青药在欧洲的利润，而且我掌控了东北，那普鲁士企业在东北20年不用交税，东北不就是另一个普鲁士嘛。”
施密特盯着沈钧，似乎在权衡利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