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暴雨夜的草莓牛奶之旅后,我和许知鸢之间的氛围愈发微妙。白天我们各自忙碌,晚上偶尔坐在客厅看电影时,她不经意间的靠近,或是我替她递零食时指尖的触碰,都能让空气瞬间变得灼热。但谁都没再提起那个夜晚,仿佛那只是一场被雨水冲淡的梦。
这天我下班回家,刚打开门就察觉到不对劲。玄关处许知鸢的高跟鞋东倒西歪,客厅的沙发靠垫散落一地,像是被龙卷风席卷过。我心里一紧,大喊:“许知鸢?你又梦游了?”
没有人回应,只有从卧室方向传来断断续续的响动。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推开虚掩的房门,眼前的景象让我哭笑不得。许知鸢穿着我的恐龙睡衣,头上套着我的毛线帽,正蹲在衣柜前,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一件往外扔。她的周围堆满了衣物,形成了一座五颜六色的 “小山”,而她像个寻宝的小贼,嘴里还念念有词:“到底藏哪儿去了……”
“你在找什么?”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腰捡起一件被扔出来的衬衫。她慢悠悠地转过头,眼神呆滞,伸手比了个 “嘘” 的手势:“别出声,我在找宝藏。” 说完,又继续埋头在衣物堆里翻找。
我走过去,试图阻止她:“许知鸢,别折腾了,这些衣服都要被你弄皱了。” 她却一把推开我,固执地说:“你不懂!宝藏就在这里面!” 我看着她较真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只好站在一旁,看着她把衣柜里的衣服全部翻了出来。
终于,她从衣柜最底层拽出一个粉色的盒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找到了!” 我凑过去一看,盒子上系着一条褪色的蝴蝶结,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和一封信。
照片上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脸上沾着奶油,笑得格外灿烂。旁边站着一位年轻的女士,温柔地搂着小女孩的肩膀。我看着照片,疑惑地问:“这是你和你妈妈?”
许知鸢没有回答,只是捧着照片,眼神里满是眷恋和悲伤。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说:“这是我五岁生日那天拍的,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妈妈。” 我愣住了,没想到这个总是大大咧咧的女孩,心里藏着这样的伤痛。
“妈妈离开后,我总是做噩梦,梦到她不要我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击着我的心,“后来我就开始梦游,总觉得在梦里能找到她。”
我突然想起这些日子她梦游时的种种奇怪行为,心里一阵心疼。我轻轻搂住她的肩膀,说:“现在你不用在梦里找了,我会一首在你身边。” 她靠在我怀里,微微颤抖着,泪水打湿了我的衣服。
就在这时,她突然打了个哈欠,眼神恢复了清明。她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又看看自己身上的恐龙睡衣,脸 “唰” 地一下红了:“我…… 我又梦游了?” 我点点头,拿起那张照片:“你还找到了这个。”
她看到照片,眼眶又红了:“原来我把它藏在这里了…… 对不起,又把你的衣柜弄乱了。” 我笑着说:“没关系,正好我也想整理一下了。” 说着,我开始帮她把衣服一件一件叠好。
她也加入进来,我们默契地配合着,谁都没有再提起刚才的话题。但我能感觉到,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我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收拾完衣柜,己经很晚了。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说:“今晚…… 能不能让我在你房间睡?我怕又做噩梦。” 我心里一颤,点点头:“当然可以。”
她抱着枕头走进我的房间,小心翼翼地躺在床的另一边。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虫鸣声。我能感觉到她的紧张,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林小满,谢谢你。” 她突然说。我转过头,看见她亮晶晶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我笑了笑:“跟我还客气什么,快睡吧。” 她 “嗯” 了一声,转过身去。
我望着天花板,久久无法入睡。今晚的意外发现,让我看到了许知鸢坚强外表下脆弱的一面。我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而在这漫漫长夜里,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愫,也在悄然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