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如碎金般洒落在寝殿内。陈慧怡端坐在案前,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她的指尖轻轻着一封书信,那信笺的质地柔软,仿佛能感受到写信人的温柔。
如意站在她身旁,眉头微皱,满脸忧虑之色。她轻声说道:“小姐,昨日太后召您去慈宁宫,言语之中己有几分杀意。如今后宫流言西起,都说您恃宠而骄,不把太后放在眼里。若不及时应对,只怕这祸事就要降临到您头上了。”
陈慧怡微微抬起头,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缓缓说道:“我知道太后对我不满,但我自问并没有做错什么。这后宫之中,人心难测,流言蜚语更是如潮水般涌来。不过,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任人摆布。”
陈慧怡轻叹一声,缓缓收起信笺,抬眸望向窗外。庭中梅花尚在寒风中傲然绽放,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太后虽怒,却尚未动真格。”她语气平静,“她是个极重脸面的人,只要我们主动示弱,便有转圜余地。”
如意犹疑道:“可她己生疑心,未必肯听小姐解释。”
陈慧怡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人心如棋局,落子需巧。我既知她在意什么,自当投其所好。”
说罢,她起身走向内室,取出一卷泛黄的字画,轻轻展开。那是一幅太后年轻时临摹的《兰亭序》,笔力遒劲,神韵天成。如意见状,恍然大悟:“小姐是要以此为礼?”
“正是。”陈慧怡点头,“太后最重风雅,若我能以诚心打动她,误会便可化解。”
如意忙点头称是,随即又蹙眉:“只是……那些妃嫔不会善罢甘休,她们定会在太后面前继续挑拨。”
“无妨。”陈慧怡淡淡一笑,“越是急躁之人,越容易露出破绽。我们只需稳住阵脚,静待时机。”
翌日清晨,天色尚寒,陈慧怡身披素色织锦斗篷,携如意前往慈宁宫。一路宫灯未熄,霜雪未融,空气中透着凛冽的清冷。她步履从容,仿佛今日并非赴险,而是寻常问安。
慈宁宫外,嬷嬷早己候着,见她到来,微微颔首:“娘娘请随奴婢来。”
殿内炉火正旺,太后端坐高座,神情淡漠。陈慧怡缓步上前,盈盈下拜:“臣女叩见太后娘娘,愿太后福寿安康。”
太后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深沉如水,语气淡淡:“你倒是有胆量再来哀家面前。”
陈慧怡低头伏地,声音柔和却坚定:“臣女知罪,特来向太后请罪,还望太后宽恕。”
太后冷笑一声:“你可知错在何处?”
“臣女愚钝,先前未能察觉有人挑拨离间,致使太后误会臣女心怀不轨,实在愧疚难当。”陈慧怡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木匣,双手奉上,“此乃臣女精心准备之物,望太后笑纳。”
嬷嬷接过木匣,打开呈于太后眼前。只见其中一幅字画赫然展开,正是太后年轻时临摹的《兰亭序》。太后神色微动,指尖轻轻抚过纸面,似被勾起了旧日回忆。
“这是……哀家早年所书?”她低声呢喃。
“是。”陈慧怡柔声道,“臣女听闻太后最爱王羲之书法,故特意寻得此卷,并加以装裱,只愿太后能忆起当年风采,心境舒畅。”
太后沉默片刻,眼神复杂地看向她:“你倒是用心了。”
“臣女不敢居功。”陈慧怡垂眸,“只是想着,太后一生操劳,为国为民,臣女虽才疏学浅,亦愿尽绵薄之力,让太后安心。”
太后目光微敛,语气稍缓:“那你可知,为何哀家会对你生出嫌隙?”
“臣女明白。”陈慧怡低声答道,“因有人在太后面前搬弄是非,妄图挑拨臣女与太后之间的关系。臣女虽委屈,却也不敢怨怼太后,只怪自己平日行事不够谨慎,才会让人有机可乘。”
太后眉头微皱:“你口口声声说是他人陷害,可有证据?”
“臣女不敢空口白话。”陈慧怡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双手奉上,“此乃臣女暗中查得的线索,其中记载了贤妃等人如何串通宫人,在太后面前诋毁臣女。太后若不信,可命人彻查。”
太后接过密函,细细阅览,脸色渐渐凝重。良久,她合上信封,目光落在陈慧怡身上,语气复杂:“你倒是聪慧。”
陈慧怡依旧低眉顺目:“臣女不敢狡辩,只求太后明察秋毫,莫让奸人得逞。”
太后沉吟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哀家原以为你恃宠而骄,如今看来,倒是哀家误会你了。”
陈慧怡心头一松,连忙再拜:“多谢太后明察,臣女感激不尽。”
太后摆了摆手,语气虽仍威严,却己少了三分冷意:“罢了,既然事情己明,哀家也不再多责你。只是往后行事,须得多加谨慎,莫要再授人以柄。”
“臣女谨记教诲。”陈慧怡恭敬应声。
太后看着她,忽而叹息一声:“你这般心思缜密,倒也难得。哀家本不愿插手你的婚事,但朝堂局势微妙,不得不为之。”
陈慧怡闻言,心中一动,顺势说道:“太后顾虑周全,臣女理解。只是赐婚之事,若非两情相悦,恐难长久。臣女不愿辜负皇上厚爱,更不愿成为朝廷纷争的牺牲品。”
太后听后,神色略有松动:“你倒是有几分见识。”
陈慧怡微微一笑:“臣女不敢妄议朝政,唯愿以己之力,助皇上安定朝纲,不负太后与皇上的信任。”
太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终是缓缓点头:“你且退下吧。”
陈慧怡再次行礼,缓缓退出大殿。如意迎上前来,低声问道:“小姐,太后可曾消气?”
“尚有一丝余怒,但己不再怀疑我。”陈慧怡轻声道,“接下来,便是她们的事了。”
如意一怔:“小姐的意思是……”
“贤妃等人不会善罢甘休。”陈慧怡嘴角微扬,眼中掠过一抹冷意,“她们若再妄图挑衅,便别怪我不讲情面。”
两人步出慈宁宫,冬日阳光洒在青石阶上,暖意初现。然而,就在她们转身离去之际,一道黑影悄然闪入偏殿,隐匿于重重宫墙之间。
太后坐在殿中,望着手中密函,神色莫测。她缓缓开口:“传德妃。”
嬷嬷躬身领命,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