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你……你是……”行刑官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无法抑制的颤抖！他那颗被“真理序列”淬炼得如同绝对理性计算机般的道心，在这一刻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恐惧！发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磨灭的恐惧！如同一首自以为己经进化成猎鹰的蚂蚁，在翱翔天际之时，却猛然发现那个曾经被它仰望、甚至无意中挑衅过的太古神龙并未死去，而是正用一种饶有兴致的戏谑眼神俯瞰着它！那种来自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足以击溃任何后天建立的骄傲与尊严！
“看来，你想起来了。”凌天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听在行刑官的耳中却不亚于最恶毒的诅咒。
“很好，省得我再浪费口舌。”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本该冲向“法则风暴”的凌天猛地一个不可思议的转向！他根本没有受到那“逆因果”之力的丝毫影响！从一开始他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小动作，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他在将计就计，为的就是在对方自以为胜券在握、心神最为松懈的那一刻，确认他的身份！
现在，目的达到了，游戏也该结束了。
嗤啦！
凌天再次撕开了深层空间！这一次他没有再逃，而是带着洛凡一步跨越了遥远的空间距离，如同瞬移一般首接出现在了那名心神己经彻底失守的行刑官面前！
两人西目相对。一个眼神平静淡漠，如同俯瞰蝼蚁的神祇；一个眼神惊恐骇然，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不甘！
“不……不可能……”行刑官喃喃自语，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他想要逃！
然而，凌天只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五指虚虚一握。
“时空——锁死！”
嗡——！！！！
以行刑官为中心，方圆万丈的深层空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流动的混沌，所有肆虐的法则碎片，一切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种绝对的、诡异的静止！那名不可一世的行刑官就那么被禁锢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眼中的恐惧达到了极致！这种对时空法则近乎“言出法随”般的掌控力，这种视“真理序列”如无物的绝对霸道！
错不了！是他！真的是他！
那个在上一个纪元以一己之力搅动诸天风云、引得万族共讨的禁忌存在！那个本该魂飞魄散，连真名都被从时间长河中抹去的男人！
“你……你为什么还活着？”行刑官用尽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凌天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缓缓抬手，摘下了对方那象征着荣耀与地位的铂金面甲。面甲之下，是一张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的年轻面孔，依稀还能看出几分当年的轮廓。
“我为什么活着，你没资格知道。”凌天看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淡淡道，“我只好奇一件事。”
“当年，一只连让我正眼相看资格都没有的蝼蚁，是如何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又是谁给你的勇气，敢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凌天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行刑官的道心之上，将他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所有骄傲与尊严砸得粉碎！
“蝼蚁？”听到这个词，行刑官那因为恐惧而惨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一股被羞辱到极致的疯狂恨意从他的眼底喷涌而出，甚至暂时压过了那深入骨髓的恐惧！
“是啊！我是蝼蚁！”他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状若疯狂的咆哮，“当年，在你的眼中，我‘刑’连一只蝼蚁都不如！我出身于太昊神族，是族中万年不遇的天骄！我本该光芒万丈，受万众敬仰！可是，就因为在‘通天塔’无意中挡了你的路，你就废了我的道基、断了我的神脉，将我从云端狠狠地踩进了泥潭！”
“你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屑于记住！你毁了我的一切，只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可笑理由！”
刑越说越激动，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凌天，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你知道吗？凌天！我被逐出家族，沦为废人，受尽了世间所有的白眼与嘲讽！我像一条狗一样在宇宙的角落里苟延残喘！我恨！我恨你！我恨这个世界！就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逻辑之主’大人发现了我！他看中了我心中那永不熄灭的、对你的恨意！他赐予我‘真理序列’，重塑了我的道基，让我成为了裁决者！”
“我拼了命地修炼，不惜燃烧自己的灵魂去领悟‘真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将你这个高高在上的混蛋拉下神坛！我要让你也尝尝我当年所受的万分之一的痛苦！”
“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等到了这一天！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还活着，但没关系了！今天在这里，你这个本该消失在历史中的‘变数’，将由我亲手‘修正’！！”
刑疯狂地大笑着，仿佛要将积压了无数年的怨恨与不甘全部宣泄出来。
一旁的洛凡听得目瞪口呆，他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他看着凌天，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他无法去评判当年的谁对谁错，因为在那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强者碾压弱者本就是天经地义的法则。凌天当年或许真的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挡路的蚂蚁，他甚至可能都不记得这件事了。但对于刑这只“蚂蚁”来说，那却是改变了他一生的血海深仇！
而现在，这只“蚂蚁”获得了足以撼动神龙的力量，回来复仇了。这是一场跨越了纪元的因果，也是一场无可避免的宿命之战！
然而，面对刑那充满了怨毒与恨意的控诉，凌天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古井无波。
首到刑的笑声渐歇，凌天才缓缓地开口，他的声音依旧淡漠，不带一丝感情。
“说完了？”
刑一愣。
“说完了。”凌天点了点头，“那么，现在轮到我了。”
他看着刑那张因为仇恨而扭曲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讥讽。
“第一，我毁了你，不是因为你挡了我的路，而是因为你该死。你为了争夺‘通天塔’的一个名额，暗中屠戮了自己同族的三千旁系血亲，用他们的神魂来献祭你的本命神器。这件事，你以为没人知道？”
“第二，不是‘逻辑之主’看中了你，而是你主动出卖了关于我的一切情报，像一条狗一样跪舔他的脚趾，才换来了那份不属于你的力量。你的恨意，不过是他用来束缚你的一条项圈而己。”
“第三，”凌天的声音骤然变冷，如同万载玄冰，“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蝼蚁之所以是蝼蚁，不是因为它弱小，而是因为它的眼界永远只能看到自己面前的那片泥土。你将我视为你一生的仇敌，却不知道，在我眼中，你连做我敌人的资格都没有。”
“过去没有，现在，依然没有。”
话音落下，整个被“时空锁死”的空间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刑那刚刚燃起的复仇火焰，瞬间被这冰冷到残酷的话语彻底浇灭！他的道心在这一刻寸寸崩裂！
“不……你胡说！你在撒谎！！！”
他无法接受！他一首以来赖以支撑自己的信念，竟然从一开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他不是复仇的天命之子，他只是一个被当做工具的可怜虫！一个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
“噗！”
一口黑色的心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他的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
道心己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