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水乡之夜,闪电劈开铅云,将关家祠堂照得惨白。梁上悬着的白灯笼在狂风中摇晃,倒映在积水里的烛光扭曲成诡异的鬼脸。姬如媚的厉鬼立于神龛之上,血红裙摆无风自动,黑发间缠绕的银簪滴落着腥臭的尸水,她将森然目光投向蜷缩在墙角的少年——十五岁的关家独子,牙齿打颤的声音混着雨声,在死寂的祠堂里格外刺耳。
“别……别过来……”少年颤抖着往供桌下缩,素色棉袍上沾满泥污。他脖颈上挂着的白银长命锁突然发烫,在皮肤上烙出焦痕,这是母亲马佳颂芝为他求来的护身符,此刻却在怨灵的威压下不堪一击。
“下一个,就到你!”姬如媚的声音像生锈的锁链摩擦,她赤足踩过潮湿的青砖,每一步都绽开黑色曼陀罗状的印记。少年瞳孔猛地收缩,恐惧让他失禁,尿渍在身下晕开,与地上的雨水混作一团。
马佳颂芝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蔻丹指甲刮过烛台,打翻的桐油燃起幽蓝火焰。她扑到儿子身前,绯色的云肩散落,露出脖颈间未愈的抓痕:“别伤害他!他只是个孩子!我都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要斤斤计较!你怎么不放过我们!”她涂着丹蔻的手指深深掐进儿子的肩膀,仿佛要将他嵌进自己身体里。
姬如媚空洞的眼窝里渗出黑血,在苍白的脸上蜿蜒成蛛网:“孩子?当初他杀害丁玎町的时候,可没想过我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猛地甩动长发,无数发丝化作毒蛇扑向马佳颂芝,“还有你!放过?你死了,不就等于放过你了吗?哈哈哈哈哈!”
龙婆手持青铜剑疾步上前,剑身上镌刻的八卦纹路泛着青光。她虽面容和蔼,此刻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藏青织锦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媚!别再造孽了!”话音未落,神父己将十字架高举过头顶,圣歌从他口中流淌而出,在空气中凝成金色光盾。
姬如媚却不为所动,她双掌翻飞,祠堂内的梁柱开始渗出血水。马佳颂芝和儿子突然被黑色漩涡卷起,悬在半空痛苦挣扎。少年的惨叫声刺得人耳膜生疼,马佳颂芝的裙摆被怨灵撕扯成布条,露出大腿上狰狞的鞭痕——那是她为逼儿子杀人留下的印记。
“快住手!”龙婆挥动青铜剑,万千剑影如银龙出海,却在触及姬如媚的瞬间化作齑粉。神父的金色光盾也被怨灵撕碎,十字架上的宝石迸裂。姬如媚发出尖锐的嘲笑,将母子俩狠狠砸向地面。马佳颂芝在空中扭转身体,用后背承受了撞击,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儿子的衣襟:“娘在这儿,别怕……”她染血的手指还在摸索儿子的脉搏,全然不顾自己折断的肋骨。“真是令人动容啊!”姬如媚的长发如藤蔓漫过,瞬间将马佳颂芝扭成麻花。
就在此时,祠堂阴影中传来衣物摩擦声。学校校长贴着墙壁挪动,圆框眼镜后的眼神闪烁不定。他西装革履的装扮与祠堂格格不入,额角冷汗顺着精心打理的鬓角滑落。这个平日里道貌岸然的男人,此刻正盘算着如何逃离这场劫难——毕竟,他才是让姬如媚怨念暴涨的幕后推手之一。
“站住!”姬如媚的声音炸响,校长的皮鞋突然被黑色藤蔓缠住。他惊恐地低头,只见无数骷髅手从地面钻出,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当年你为报私仇,借我之名杀害嫡母和宗族长,这笔账该清算了!”
“不!那是他们罪有应得!”校长疯狂挣扎,金丝眼镜摔在地上,镜片碎裂,“我妻子和孩子的命谁来还?那些迂腐的老东西该死!”他的西装被扯成布条,露出胸口狰狞的刺青——那是用妻子和孩子的生辰八字刺成的复仇咒文。
“你的仇恨,不该让无辜者陪葬!”姬如媚的利爪穿透校长胸膛,鲜血如喷泉般溅在祠堂的族谱上。校长至死仍瞪大眼睛,嘴角挂着扭曲的笑:“我不后悔……他们都该死……”他的尸体缓缓倒下,手中还攥着半张篡改过的死亡证明。
龙婆擦拭掉剑上的血渍,望着满地狼藉,语气沉重:“她的怨念己与这方水土交融,若不找到命门,整个镇子都将沦为鬼蜮。”神父捡起破碎的十字架,念诵起净化祷文:“或许,我们该去她葬身之地看看……”
暴雨仍在肆虐,姬如媚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马佳颂芝儿子面前,不过也就一瞬间,掏出了少年的心脏捏碎,少年痛苦的睁大了双眼,却死的不能再死了。而龙婆与神父己摆开阵势,青铜剑与十字架交相辉映,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终极对决,即将在这充满血与怨的祠堂中展开……